子,這才敢不加避諱。其實陸黔本意確是與程嘉璇分析得一絲不差,但此時時機不妥,若是程嘉璇剛一阻止,自己就立刻附和,倒像是自己聽了這小丫頭的命令,威嚴何存!臉面也不知該往哪裡擺。他生平最恨的是受人撥弄,程嘉璇怎麼說,他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忙道:“徒兒,氣大傷身,別太激動啦。我這就唸給你們聽。”程嘉華道:“哦?不是要撇開我們單幹,讓我們幾個自生自滅去麼?你苦命的徒弟恰好也在其中”陸黔假笑道:“那怎麼會?李盟主,雪兒,你們認得我久了,我是那樣的人麼?”隨後想起他們困在石像中,根本看不見自己,佯裝笑臉全沒意義,笑容也就垮了下來。李亦傑心道:“正因為認得你久了,這才瞭解得清楚。你跟那程嘉璇,兩人倒臭味相投。”
程嘉璇急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心道:“你不是向來自私的麼?給他們裝好人又有什麼用?”陸黔一邊中指彈著木片底部,道:“穆前輩是說,每處圖形都可作為一架梯子,通向最上層的暗門。索命斬就在那門後面。不過並不僅是拾級而上那麼輕閒,門只有一扇,門後邊的道路卻有很多,每一幅圖形對應一條道路。圖形中各含隱秘,只有真正順應其中心意,才能開啟正確的那條。只要選中一條,就不能再反悔,因為一旦踏上,其餘梯子的長劍重會化為利器,一齊向這邊攻來。劍尖上都淬有劇毒,沾身即死。途中也不能觸控牆壁,同樣有毒孃的,這冥殿當真邪門,怎麼到處都有毒?我看那五毒教教主,真該讓給姓穆的去做。機會只有一次,之後不論成事與否,門都會永遠關閉。不過就算找到正確道路,那一路也是殺機四伏,能否取得索命斬,全看自身造化。好運,她還敢在最後敬祝‘好運’?”
程嘉璇小心翼翼的道:“唔你真要去試試麼?”陸黔心道:“試你老祖母個腦袋,這分明是九死一生的蠢事,老子會去試才有鬼了。不錯,我去上頭拖幾個人來,讓他們去拿索命斬,再為此爭個頭破血流,最後讓我漁翁得利。還有,上面所說的心意,到底是指穆青顏的心意,還是莊親王的?這個倒要費一番思量了。到時再去救李亦傑一救,別成了個不仁不義之徒。再說我做了他的恩人,看他還敢不敢跟我搶索命斬?看重面子的良善客,那是無論如何開不了口的。這才叫一了百了,否則給我撿去一趟,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整日纏著我討要,那也不勝其煩。很好,就這麼辦了。”
第二十八章(18)
李亦傑等人在石像內翹首以盼,外面卻是好一陣都不聞動靜,幾人對視一眼,臉顯憂容。均知陸黔爽快時是雷厲風行,半秒鐘都不肯耽擱。一旦拖拉起來,就定是心中不大情願,也正預示著事況極易生變。李亦傑寧可聽他直言相拒,也不想雙方這麼不明不白的吊在這兒。終於忍不住叫道:“陸賢兄,你還在磨蹭什麼?快去拿索命斬,再劈開石像,救我們啊,遲了就來不及啦。”
陸黔悠然道:“急什麼?現在是你求我搭救,理應低聲下氣,低三下四,低人一等怎地倒大呼小叫起來?我可給你弄糊塗了。到底是我要救你呢,還是你要救我?”李亦傑給他激得一口氣沒喘勻,連咳了幾聲,道:“陸賢兄,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陸黔道:“得便宜?我得什麼便宜了?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把話撂在這兒了。我要你一句保證,待會兒得了索命斬,歸我。”李亦傑也知他打的大致就是這個主意,道:“我的保證沒用,那並不是我能決定”陸黔道:“你還知道就好,我還以為你一見了七煞至寶,就會端出盟主的身份硬奪。這位子想當年還是我讓給你的,我也可以不追究。老實說,我沒欠你們什麼。方法是你們告訴我的,但你李亦傑怎麼就不成呢?要是沒有我按你們說的照辦,石像內的文字就算給你們倒背如流,也還是個空殼子,沒有半點作用。成與不成,隨你們考慮了。不過要是你們沒騙我,這石像內空氣的確稀薄的話,就該知道,剩下的沒多少時間了。”
李亦傑看著南宮雪和程嘉華兩張都有些發白的臉,心中憂急,又想:“我也跟他們一起困在這兒,又受傷最重,怎麼我卻好得多?”
陸黔冷笑道:“李盟主最喜拖延,兄弟的耐心,也就是這麼給你磨礪出來的。不過今日事關重大,我是不能縱由你這個小小癖好了。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南宮雪撐著口氣,向李亦傑用力搖了搖頭。師兄向來最重承諾,一旦騙得他答應,以陸黔這等卑鄙小人,將來自是什麼難事都可來向他請求,那無異於給自身套上一層長年無以解除的枷鎖。
李亦傑思前想後,還是先活命出去最為要緊,否則什麼都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