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還說沒有鬥氣?小孩子間,互相拌幾句嘴有什麼大不了,哪有那種深仇大恨?說說看,那個人是誰啊?”遂向李亦傑一笑,道:“小孩子都是這樣,哄幾句也就好了,你這麼兇,自然要嚇壞他。以前咱們小的時候,難道便沒經歷過意氣之爭?不過事後想來,那些往日氣得要命之事,也實在算不了什麼。童年還是要多些回憶,才夠精彩。”李亦傑餘怒未息,道:“你也不聽聽,他嘴裡說的都是些什麼話?學武是為了殺人,虧他想得出來!習武之人,如是天資未滿,尚可於後天補足,最要緊的是絕不能壞了良心。我可不想今天教徒弟,來日教出個殺人魔王。恃強凌弱,在我從來是最為不齒。”
玄霜怒道:“恃強凌弱,是啊!那樣的混蛋簡直該殺!可難道恃強的是我?”
湯遠端笑道:“莫非貝勒爺是遭凌之弱?師父記得,你是最不服輸的孩子,現下怎會如此謙虛啊?竟肯自承技不如人?”
玄霜見兩人各說各的,到底誰也不能真正理解自己。大感憤然,一字字的道:“‘七煞魔頭江洌塵’!他號稱天下第一,敗在他手上也不丟臉。你們說他該不該殺?”
李亦傑一怔,那正是連日來他與人商談,口中出現最多的名字。不禁立即迴轉過身,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愕然道:“江洌塵?那是個窮兇極惡的魔頭啊?惡貫滿盈,殺人不眨眼,你怎會跟他扯上關係?”
玄霜冷哼一聲,板著小臉道:“幹什麼啊,在質問我哪?難道還是我願意跟他扯上關係?你們不是曾出動過一大群人,自告奮勇去剿滅祭影魔教的麼?都是一群廢物不成?七煞魔頭那個混蛋你們沒看見他那副樣子,出入我吟雪宮,如入無人之境!態度又囂張跋扈,好像普天底下,只有他是老大。對了,那叫做‘八荒六合,唯我獨尊’!”
他跪在地上,雙手亂揮,正自侃侃而談,湯遠端安慰道:“好了玄霜,你先消消氣,怎麼一直跪在地上?來,起來再說。”便就伸手扶他。玄霜兩手搭在他手臂上,艱難站起,重量全支撐在一隻腳上。等湯遠端剛鬆開手,身子半邊霎時失了重心,極力站穩時,不慎將受傷的腳在地上頓了一下。本已沒什麼知覺的腳踝又響起“喀嚓”一聲,一股劇痛直衝上頂門。一聲低呼,腳腕一扭,整條腿都隨著向內折轉。仰面朝天,重重跌倒,後背“砰”的一聲砸在地面上,給背心骨頭硌得生疼。
李亦傑武藝已屬小有成就,一眼看出玄霜狀況有異,忙叮囑道:“別動!”一步跨上前,蹲下身捲起了他褲管,只見他腳腕處一圈深黑,內部又隱約可見深深瘀紫,情形分明極是嚴重,可週邊偏未見紅腫。試探著在幾處關節間按了按,道:“疼麼?”
玄霜雖想逞強硬撐,可他手指一按上,腳上倒還沒覺怎樣,心臟卻好像被人硬生生撕開了一般,痛得“啊”一聲慘叫,這一聲連自己聽在耳中,也覺是太過悽慘。看到兩人都是面露關切,緊張的盯著他看,又難免不好意思起來,道:“不疼,我叫著玩兒呢,看,嚇到了罷?哈哈,哈哈哈”笑著時疼得咧了下嘴,急忙撐住,攤了攤手道:“我沒事的!”
李亦傑道:“盡在逞強!腳腕處的骨頭全斷了,還說沒事?”湯遠端嚇了一跳,試探著問道:“這就是江洌塵乾的?”
玄霜重重冷哼一聲,雙手支在身後,道:“這是廢話。除了他,還有誰敢這麼大膽?”
李亦傑試著在他傷處推拿幾次,仍是不見成效,嘆道:“連半大點的小孩子都能下這種毒手,那魔頭果然是喪心病狂。這骨頭斷得太厲害,我治不好,得去找太醫來才成。”玄霜忙拉住他衣袖,還怕一隻手力道不夠,又加上了一隻,哀求道:“別去,李師父!你別找太醫,我我受傷的事,不想讓皇阿瑪知道。”
李亦傑皺眉道:“為什麼?”玄霜支吾道:“皇阿瑪國事繁忙,我我不想讓他擔心啊。這一點小傷,養幾天就沒事了,何苦勞師動眾呢?滿洲兒女從小就舞刀弄槍,誰沒有個磕磕碰碰的?”
湯遠端讚道:“真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可師父雖然不通醫道,也看得出這絕非小傷。有了病就要治啊,不然又怎麼能好?你不想早點健健康康的,再示演騎術給我看麼?”
李亦傑冷笑道:“遠端,你道他真有那麼孝順?我看,是他想在皇上面前出風頭,心覺與人打架一事,影響不大好,這才百般隱瞞。你自己說,是不是?”最後一句是向玄霜厲聲發問。湯遠端勸道:“李大哥”暗示他又犯了“別人不愛聽的話不能說”的忌諱。
玄霜大搖其頭,道:“錯了,錯了,你懂什麼?我們滿洲的好漢,性子豪爽,有時因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