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裁刺盅帷�
玄霜為避嫌,苦候了半個多月,其間面上也不敢露出歡欣之色。他是最近才入了好大喜功一流。這一類人即使尋常無事,也要杜撰幾樁功勞來加諸自身,更何況是實有功勞而強要隱瞞?最難過的則是與上官耀華在一起時,每等他詢問,臉上都得裝出副羞愧之相,推說辦事不力,還沒能撬開他們的嘴。上官耀華起先還安慰幾句,表示自己也知此事不易,難為他了。玄霜見著他眼中憐憫、不屑混雜的神色,幾次衝動著想說了出來,每次都是強行忍住。再拖將下去,怕是遲早將有一日,連內傷也要憋了出來。到得最後,上官耀華本就不是個有耐性之人,一見他滿含抱歉的眼神,就知道他又辦砸了,終於不耐道:“算了,算了,死士的話要是能給你這個小孩子輕易套出來,也不配做死士,早就成了真正的死屍。你也不必再為我浪費時間了,兵來將擋,即使福親王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取我性命。”玄霜這一次忍得最為艱難,心想:“不知你究竟以為我能力不足,還是並未盡心?”但這兩種假設,任憑哪一種都是他無法接受。最終還是因一時衝動,打消了原本拖上個幾月的決心,到第二天就翻箱倒櫃,找出一大堆金銀珠寶,全用一個小包袱裹了,紮緊後外觀倒比實際更顯得鼓鼓囊囊。興高采烈的來到王府,卻被侍衛告知,福親王恰好出門會客去了。玄霜大是沮喪,而一等轉過個拐角,氣勢“呼”的一下,又全躥了上來。遠遠望著王府建築,自語道:“上官耀華,我不會讓你看扁的。我玄霜不是個窩囊廢。”
第三十章(22)
於是第二天仍舊鍥而不捨,繼續登門拜訪。福親王早聽侍衛稟報,前一日凌貝勒前來求見一事。因此特意推了旁務,在府上恭候。見他前來,便帶同上官耀華,親自將其延至府內。玄霜不向上官耀華多看一眼,臉上神色謙恭肅然,施禮道:“小侄見過福親王、承王爺。二位世叔金安。”
福親王呵呵大笑,道:“凌貝勒的禮數,依然還是那麼周到。很好,頗有乃皇家之風啊!”玄霜道:“王爺客氣。人出身便分等次,在小侄看來,最是不值一提。有些人天生是皇家子弟,卻不思進取,唾手可得的江山,也隨時可能失之交臂。反不如出身平庸,後經自身一番努力,改朝換代,將帝位輕易收入囊中,來得有意義許多。”福親王眼神一斜,見玄霜還是一副天真神態,不似有意譏諷,自己若是反應過大,還顯得做賊心虛。哈哈一笑,道:“貝勒爺還是這麼喜歡說笑話。你的腳可好了?如有要事,叫下人過來通報一聲也就是了。又何苦這大老遠的趕過來?”玄霜道:“多謝王爺關心,這腳麼,已無大礙。歸根結底,還是宮裡太醫的醫術高,再加上王爺曾大駕前來探望,有託您的洪福,好起來也特別快些。不過小侄是坐轎子來的,倒也沒怎麼辛苦。這裡有個包裹,卻非得親自交到王爺手上,才能放心。”說著恭恭敬敬的將包裹呈上。
福親王眉間不易察覺的一皺,故做親切的問道:“這——什麼呀?”玄霜道:“王爺看後便知。”福親王不多猶豫,招呼道:“耀華,你來開啟。”上官耀華警惕的掃了玄霜一眼,接過包袱,面色遲疑的走到桌前放下。雙手搭上結釦,半天未動。福親王催促道:“快呀,磨磨蹭蹭的幹什麼?這是凌貝勒一番心意,咱們怎可如此不領情?”玄霜心下冷笑,暗道:“你還不是一樣?自己貪生怕死,就使喚你兒子。狗王支使大狗,大狗支使小狗,小狗呸!”想到說來說去,竟將自己說成了狗王,真覺哭笑不得。臉上也翻起了種似笑非笑之色。為圖掩飾,先道:“上次小侄腳傷未愈,王爺拿了好些補品前來探望。小侄感恩戴德,當時就曾說過,此後必將禮尚往來。這可不就是送回禮來了?回贈之禮,唯有本人親自送到,才能顯出誠心。”福親王這一聽,終於放下了心,臉色明顯就是一緩。上官耀華也動手解開了包裹,玄霜心道:“老狐狸老謀深算,那還罷了。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難道我就有那麼笨,會在大庭廣眾下弄鬼害人?”
包袱一拆開,立有一片金光從中灑出,在偏窗透入的陽光照射下,更是金燦燦的刺眼。福親王並不是個缺錢花之人,見這許多錢財也未動容。但他卻知道,這一大筆數目對一位阿哥而言,幾乎已是傾囊相贈。除非他私底養著奴才,暗中作為,積得許多不義之財,才能藏下一座小金庫。想不到凌貝勒看來正正經經,也不過能做些結黨營私的勾當。為謀皇位,拉幫結派在數位皇子間屢見不鮮,只不過玄霜還是顯得太小了些。小小年紀就有這般算計,來日更不知怎端?但即使再懷不屑,表面虛文也還是要做的,笑道:“貝勒爺太客氣了。本王可受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