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心裡卻正暗暗發笑:“有奶便是娘,我還沒說什麼,你倒先替我在雞蛋裡挑骨頭。”隨之又加一劑猛藥:“我這位大哥啊,平日裡看來挺正常。可是一旦發起病來,乖乖不得了,那才叫作可怕。上次在村裡,就給他咬傷了好幾個,這會兒還躺在床上直哼哼,爬不起來呢。”聽得那掌櫃的直打哆嗦,道:“那可拜託這位爺臺,千萬要儘快將他弄走。本店是小本營生,可半點虧不起。”玄霜笑道:“放心,你爽氣,我也仗義。定不容他損及你酒樓裡一分一毫。否則,錢款全由我來賠。”那掌櫃的自是又千恩萬謝。
廚子得了老闆親口吩咐,也格外賣力。沒用多久就備好了小菜。玄霜摸了摸盤沿,假裝被燙得一縮手,道:“勞煩您再找位夥計,替我端到那位爺桌上,可好?”又從懷裡掏出錠銀子,鄭重其事的道:“麻煩您了!”
那掌櫃的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啊呀,客官真是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卻是忙不迭的將銀兩攏到自己身前。接著喚過一名小二,低聲囑咐幾句。那小二連連點頭,隨即主動端起菜盤,當先行去。玄霜強忍住笑,撐住臉上莊重神色,又加幾分兄弟間的關懷憂急。
到了那人面前,小二將兩盤粗淺菜色端上桌面,道:“客官,您的豆腐。請慢用。”那人心裡正自狂跳,頭也不抬,道:“你送錯了,拿走。”小二向玄霜一攤手,道:“是這位爺孝敬您的。”那人仍是埋頭海吃,兩腮邊都沾滿了飯粒,含糊道:“我不認得他。”
玄霜怕他說得多了,再要露出破綻,忙賠笑道:“你瞧,大哥準是又犯病了。這裡就交給我來料理,您別費心啦,先去忙罷。”道別時又塞了一塊銀子給他。有道是拿錢好辦事,那小二捧著銀子,樂得愛不釋手。離去時嘴裡還嘀咕著:“真是個可悲的瘋子!難為了那個小孩。”
玄霜等小二一走,立即大搖大擺的在那人對面坐了下來,抓過酒壺,全不避諱的給自己倒滿一杯。笑道:“這位兄弟,你我素不相識,誰也不認識誰。今天你請我喝酒,我請你吃饅頭。”
這兩句話看似渾不相干,前言不搭後語。那人再不便埋頭躲避,狼狽的抬起頭,含糊應道:“你不認得我。為何還要請我喝酒?”
玄霜笑道:“別那麼見外,正所謂‘一回生兩回熟’,相逢即是有緣,何妨把酒言歡?再說酒館中不分彼此,都是自家兄弟。我姓愛新覺羅,敢問兄臺貴姓?”
那人臉色慘變,面上肌肉就如同被人條條擰轉。好一會兒才道:“這麼說,你承認自己就是凌貝勒?”
玄霜拍掌道:“啊喲,真高興啊!原來我名聲這麼響亮,隨便一個捕快也聽說過。哈哈,榮幸啊榮幸。”
那人咬牙道:“如此說來,你跟七煞魔頭勾結,意欲謀反,這也是不假?”玄霜道:“哦,七煞魔頭,七煞聖君,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啊!怎麼,你也認識?他是我師父,這就算勾結麼?再說了,我本已身為未來太子,還謀什麼反,篡什麼位?哪個大盜會去搶自家的金銀?不過我師父嘛,他的野心確是不小。想不想篡位,我就不大清楚了,不如咱們一起去打聽打聽?”
那人雙拳收緊,低聲嚇唬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剛才我進酒樓時,早將你的秘密公諸於眾。你你逃不掉的!”玄霜反倒放下心來,知道他越是如此說法,反就越是沒講。笑道:“少騙人了,說謊也該打打草稿。剛才我進這酒樓,除你之外,無一人對我多加側目,分明是全然不知。假如你無緣無故,就闖進來胡說八道,別人早拿你當瘋子,用掃帚趕出去了。哪還能容你這樣輕閒?”實則此舉大是有益,相當於救了酒樓中所有人的性命。不知那捕快若能得曉,自己無意間成就了這一樁驚人善業,又將另作何想。
那人給他激得怒火上湧,道:“算你猜中一次,少來囂張!信不信我現在就說?”玄霜輕蔑的笑了笑,雙眉一挑,道:“你不敢。”邊將手中的饅頭撕成兩半,筷子在豆腐盤中攪動,將一塊塊豆腐劃分開,又將盤底的油塗到頂端,滿顯自得,好似確有萬全把握。
那人心道:“不給你點厲害嚐嚐,你不知道誰該叫大爺。”立即扯開喉嚨叫道:“大家聽好啊!他”玄霜眼疾手快,立即夾起盤中豆腐,塞進了他口中。左手配合,將大半塊饅頭一起塞入。那人只感唇舌間有個極其滾燙的東西,翻來覆去,吞不下吐不出,嘴裡難受的快要冒出煙來。而舌頭上託著此物,牙齒反覆翻轉,仍是燙得張不開嘴,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沒一會兒舌尖就漸漸發麻。玄霜也夠刁鑽,偏又多塞進半塊饅頭,更是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