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從沒想得如此深遠。不過是盡我所能的去待他好,讓他平安快樂。哎其實在他面前,又哪有我說話的份?都是他在命令我啊,好比最近,他要我在宮裡尋找韻貴妃藏起的斷魂淚和絕音琴,是我沒用,至今仍沒能完成任務,才會惹他生氣。”多爾袞趁機道:“如果本王代你找齊這兩件寶物,交給你去做人情。不過在他面前,還得稍微提上幾分功勞。你看如何?”程嘉璇喜出望外,道:“自然是好!義父在宮中權重勢廣,要找這兩件寶物,定然不成問題!我代他給您道謝。假如他能到王府做客,與您同席閒談,我只管在旁做一個端茶倒水的丫頭,也是享足了幸福。哎,算啦,做人終究不能太貪。我也向他提過很多遍,說我愛他,想跟他在一起。如若不成,也可以做他一個最卑賤的下人。不是常有言道,許多男女分明已然兩情相悅,卻因誰都不肯先說,彼此間未跨出的一步才成了永遠的鴻溝,再也無法逾越。世上有許多痴情怨侶,便是如此產生。我絕不願自己也陷於其中,我希望,能讓他明白我的心意。不就是明白示愛麼?那又有何不敢?”
第三十一章(11)
多爾袞見程嘉璇雖痴情有加,卻偏又無知得很。想從她言語中找出關節打入,是再容易不過。故作高深莫測,道:“這一類的事,女子就該矜持些,都應由對方開口,否則將來也會被他瞧不起。有了兩相誓約,再等的就是媒妁之言。也須他親自登門拜訪,給未來的岳父岳母下一筆重金做聘禮,才能討得他家的小姐。女子家裡越是富貴大戶,所收的聘禮也就更多。不單是為女兒日後生計,單在十里八鄉,地方上也長得個老大面子。但你一開口便是求愛,敢這樣大膽的女子,古今都是十分罕見,人家也要給你嚇著了。假如你肯暫時拋開情愛,一本正經的跟他談談公事,到時再看他對你態度如何?”
程嘉璇愁容滿面,道:“他自稱七煞聖君,是武功天下第一,世間最為了得之人。又怎會給我區區一個弱女子的幾句話嚇住?”多爾袞循循善誘,道:“男子善文韜武略,常有過人之長。或許對於應付女人,反而經驗稀缺。他不正是討不得楚小姐的好?”
程嘉璇輕哼一聲,撫了撫臂上仍舊凸起極高的疤痕,抱怨道:“當我不知道麼?他對瑾姑娘和五毒教教主紀淺念,哼哼,都有那麼點兒不清不楚的關係。可他一個也不愛,我瞭解的。紀教主嘛,跟他是從小一塊玩到大的,也是每次見他,都滿口情啊愛啊的,他一點兒也不嫌煩。為了得到七煞斷情殤,跟那個女人在我面前接吻,好親熱啊?至於那個洛瑾,也不過是他報復韻貴妃的工具而已,卻能讓他一直記著。對我也常常說,她是個多好的女孩憑什麼?”
多爾袞見著魚兒步步上鉤,即使個頭小了些,依舊懷有難言之喜。進一步道:“所以說來,年輕人到底目光短淺,見不分明。你只看到了表面現象,從未深入追究。試想,那紀教主作為五毒教主,雄霸苗疆一方,在江湖上也有幾分地位,江聖君為自身利益,不能得罪了她,又要多多拉攏關係,一些場面功夫總是要做的。你想讓他看重,就得讓他在你身上,能夠有利可圖。”程嘉璇皺眉苦思半晌,怯生生地抬起目光,道:“義父,您剛才說,有什麼公事,要交給女兒去同他談?”
多爾袞正便順水推舟,道:“這樣,你真想讓他一直陪著你?”程嘉璇脫口而出:“再好不過!”隨後尷尬笑笑,道:“也不用總是浪費時間,花在我身上。他還有許多大事做,很忙的啊,我怎能耽誤了他?只要讓我能常常看到他,他也對我稍稍好些,那就夠了。至於名分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身外之物,我實在並不強求。”
多爾袞道:“如此很好。你有沒有把握說服他,讓他與本王合作?到時我就可報知皇上,是我勸降了為害四方的七煞魔頭。皇上一喜歡,對我必將更加器重。同時為安撫此人,知道他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或許封他一個‘七煞王’之類的。皇上下旨親封的名號,總比他自加的強過許多罷?為保天下太平,任何無足輕重的小小舉措,他都會慷慨照辦。封你個公主之名,降旨賜婚,到時你們兩個成了名正言順的小夫妻,就可長久相依相隨,豈非樂哉?”
程嘉璇遙想那般美好場面,也不由得心馳神醉,悠然嚮往。但心裡總還存留著幾分理智,道:“和他在一起,從來只有我妥協他,沒有他妥協我。如果是他所不願之事,但須稍許表露幾分情緒,我就再也不敢提了。更別提是前去勸降?不那那辦不到的。”
多爾袞生出幾分不耐,強忍火氣,道:“義父是過來之人,同你說幾句中肯之言。往往有些男人,位高權重,世間幾已無可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