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來。怎麼,不歡迎麼?”視線落在桌上,但見三杯兩盞淡酒,盤子散得到處都是,一片狼藉。皺眉道:“李盟主只喝酒,卻不叫些下酒菜?”
李亦傑道:“你沒有錢,人家會白白捧到你面前來?酒總比飯菜省得多了。”原翼豪氣干雲的一揮手,道:“今天這一頓,我請了!李兄隨意。”李亦傑淡淡一笑,道:“無功不受祿。在下如有能幫到原公子處,定當盡力而為。”原翼見他始終不肯領自己好意,語氣又頗有些不善,暗中稱奇,道:“李兄說笑了,朋友之間,何須強分彼此!只是這一路上,不知李兄所為何故,始終心事重重?莫非——與令師妹南宮姑娘有關?”
李亦傑哼了一聲,道:“以原公子神通廣大,難道還會不知?咱們索性也就開啟天窗說亮話,你一定知道雪兒在哪裡罷?別再這樣吊著我胃口。勞煩你指點我一條明路。在下感激不盡。”他與原翼雖算不得熟絡,卻詳諳他行事作風,從不打無準備之仗。時常在背地裡將一切都調查分明,因此每回現身,都能擺出一副高深莫測之象,令人欽佩不已,實則也不過是事前的工作多了些。他就算並非從水月庵起一路跟隨,但自己煩惱的由頭,他總該探聽到心知肚明。他的動作速度,甚至更快過旁人思想,說不準連南宮雪的所在,也詳細打聽了出來,專等著在他面前賣弄。現下卻又故意不說,仍是想等自己主動相求。他的最後一句,若是作為暗示引領,卻未免太明顯了些。自己現下正煩,沒時間陪他玩猜謎遊戲,滿足他與生俱來的虛榮。雖知如此態度對待原翼,確是過分了些。在赫圖阿拉王陵時,他不但是患難之交,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不單遷怒,簡直有種恩將仇報的負罪感。但他對南宮雪實是格外關心,當此非常之際,旁的事暫不列入考慮。
原翼滿臉無辜,皺眉道:“沒有,我不知道啊!小弟剛從西域返回中原,就算武林間生出什麼變故,也來不及探聽。不過,你的第一個問題,倒是我剛才就想問的。南宮姑娘不是一向都同你形影不離?她這次怎地卻沒跟在你身邊?而且一連多日,尋常的小打小鬧也早該過去了。除非是你有哪裡得罪了她,可否跟我說說經過?”李亦傑緊盯著原翼,想從他的話裡找出少許破綻。最終卻仍在他關切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只得勉強信服,道:“你當真不知?哎,一言難盡,這是我同她之間的事,誰都幫不上忙”
原翼道:“那就從頭說起。李兄,你不是將我贊得神乎其神、無所不能?或許我真有辦法化不可能為可能。”李亦傑聽他這一句說得斬釘截鐵,好不容易壓下的疑慮重又升起。但想他若是當真知道南宮雪下落,至多不過是同自己開一個玩笑,雪兒畢竟不會有任何危險。就怕他只是故弄玄虛,最後仍然攤手說不知。到時有這一通談話線索,要以此擒住南宮雪實是不費吹灰之力。
原翼輕喚道:“李兄?李兄?你還在猶豫什麼?”李亦傑心裡“突”的一跳,隨即釋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如江冽塵一般,而原翼與南宮雪之間毫無利益牽扯,要害她自是沒半點好處。沉思片刻,道:“好罷,那我就告訴你,也好請你幫我品評品評。”將事件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包括自己對南宮雪與沈世韻的心思,都逐一分析過。其後不僅全無如釋重負之感,倒更覺萬般思緒就似一團亂麻,手上心頭,纏繞著大把大把的絲線,拉扯許久,也找不出最終的線頭所在。末了舉起酒壺,仰頭灌下大半壺的酒,直至最終一滴不剩,藉著酒意,道:“我一門心思,便是為雪兒平安,絕不是推卸責任。你說,錯的人是我麼?”
原翼沉思片刻,道:“李兄,這些話說來不好聽,但也確是實情。古往今來,凡俗之輩向來僅以成敗論英雄。對任何事,不論你動因為何,目的為何,如若最後的結果造成了一個錯誤,即使與此輩愚民全無牽扯,他們仍是要到處亂嚼舌根,無止無休。謬論生了翅膀會飛,本源出於深街陋巷,總有一天,也能傳到你的耳朵裡。人活於世,什麼清者自清都是說來好聽,你又怎能根本不去理會?因此在旁人,乃至親朋好友眼中,也要將你看做一個負心漢。就為攀附韻貴妃的權貴,便要拋下曾同生死、共患難的師妹。作為武林盟主這等大人物,歌功頌德誰人不會?大夥兒整日裡聽得都膩了,正需你這一點出了邊的風流債,管它是真是假,只要還有人愛聽,它就會有如野草一般,成日瘋長。”
李亦傑苦笑搖頭,每一句話都與他本意大相違背,屢次張口欲辯,聽得原翼滔滔不絕的又說了下去,在他耳裡卻同是一派謬論。過得少頃,只因句句想駁,倒反是無從駁起。壺中濁酒已乾,只能悶悶的咬著壺嘴,默然出神。等他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