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道:“唔,你們不同,我所指的是七煞聖君。平生能遇著這樣的對手,也不枉活一世。可惜的是,以前雖然跟他比劃過幾招,卻連他的面也沒見過。聽說對他長相,江湖上很是褒貶不一,這就更要令我好奇了。可他是**上的頭號人物,我是個亦正亦邪的派別,假如公然與他往來,會不會讓武林中人以為,我與他早有勾結?”
李亦傑聽到江冽塵名號,心裡“咯噔”一下,好是不快。道:“對那種‘世間至極汙穢的邪魔’,不要跟他扯上任何關係,沒的糟踐了自己聲名。而且,他最近受了傷,想來也能規矩一段時日,掀不起什麼風浪來。”這回輪到原翼吃驚,道:“他不是號稱天下無敵的麼?怎地也會受傷?是哪位高人傷的?我倒要前去拜會。”視線轉過一圈,熱切地盯在李亦傑臉上。道:“難道是你?你比他還厲害?”
李亦傑點了點頭,為防他轉移目標,一心要同自己比武,到時糾纏不清,忙又加上一句:“不用看著我,本來我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不能力敵,便當智取。他第一次重傷,是我帶著正派同道,數百人圍攻他一人,又恰適他練功走岔了氣,方為我等趁虛而入。前幾天那一回,是我用了西方的先進火器。這兩次說起來,的確不夠光明正大,但對付那魔頭,唯一的目的,只要能殺了他便可,用不著講什麼道義,什麼以多欺少。”
原翼倒像大鬆了一口氣般,道:“原來如此。哎,我就說麼,武林間哪有這許多高人,還恰好是我聞所未聞?不是我說,李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像江聖君那樣登峰造極的絕頂高手,可遇而不可求,你怎能如此鹵莽相待?便是要打敗他,也該以真正武功,堂堂正正的勝。這過程本身,是一種追求,更是一種享受。哎,你是不會懂得其中樂趣的。”李亦傑擰緊了眉頭,如今原翼看他幼稚,他卻要認為,原翼才是幼稚無比。只記得與高手過招之喜,卻不聞萬千冤魂在地底嚎哭哀啼。他講大道理時,頭頭是道,然而一論到武學,關係自身,舌尖頓時打了一個轉,凡事都可容後再議。不滿他這般輕浮神態,冷冷的道:“那還真是對不住啊。在我看來,任何事都比不上消滅那魔頭重要。保不住性命,何談切磋武藝?”
正當兩人間氣氛愈見僵持,眼看要吵起來時,房中忽然傳來個溫柔的聲音,道:“翼哥哥,有客人到來麼?怎地不請進來坐?”
李亦傑一聽此言,胸口忽如被重重捶了一拳。這聲音對他再熟悉不過,分明正是青梅竹馬的南宮雪的聲音。從京城而至潮州,一路奔波,幾經輾轉,多少艱辛,誰曾想踏破鐵鞋無覓處,竟會在原翼家中尋到了她?實連一刻都不願多待,直接推開原翼,循著聲音,衝進了左首臥房。
房中果然站著一個女子,身穿翠綠色衣衫,猶如雨後盛著露水的蒼翠枝葉,單看背影,便頗有種一塵不染之氣,飄飄欲仙,與原翼的白衣雅緻更存著種說不出的相配。李亦傑頓感口舌發乾,嚥了幾口唾沫,極不靈便的道:“雪雪兒,是你麼?”
那女子輕盈轉身,姿態柔和,宛如曇花靜靜綻放。自鼻樑以下,遮了一塊瑩白色的面紗,下襬輕輕搖曳,更映襯得她整個人如霧如幻,如夢如真。淡淡開口道:“這位便是翼哥哥的貴客麼?歡迎之至。另外,我不認得什麼雪兒,您定是找錯人了。小女子笙循,這廂有禮。”她說話聲音也是輕輕柔柔,與南宮雪往日裡風風火火的豪放性格大不相同。然而僅是那雙烏黑靈動的雙眼,除了南宮雪,哪裡還能找得出第二個?
李亦傑脫口道:“你把面紗摘下來給我看!”那自稱笙循的女子道:“閨閣女子,不便直見外客,還望大俠體諒。”
李亦傑搖了搖頭,道:“雪兒,你不知道我找你有多辛苦,你不可以這樣開我的玩笑!”說著話一步跨上前,執起她雙手,道:“我不認得什麼笙循,我只知道我的師妹雪兒,只有她南宮雪!這些日子,你一定過得很苦,究竟是怎麼挺過來的?”
第三十四章(5)
笙循大驚,唰地甩開他手,道:“你放尊重一點!我並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孩,你為何初次見面,便動手動腳,一再口出輕薄調戲之言?”李亦傑道:“說什麼初次見面?咱們兩個自小相識,到如今,怕沒有十數個年頭?你一句素不相識,便想輕易將過去全盤抹煞?你我知道上一次是我的錯,但你這樣報復我你怎能如此狠心?”笙循急急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我還是一個活生生的,能夠思想的人。我認識哪個,不認識哪個,自己總能辨析分明。你也是翼哥哥的朋友罷?怎可如此蠻不講理?你馬上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說著真如一位長年居於深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