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轉過身對她淡淡一笑,道:“不過跟江魔頭動手,想不被他逼到萬不得已,那是難如登天,至少我是辦不到。”說罷不等她回答,轉身而去。程嘉華還守在門外,只聽他說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兀自不明所以,也忙跟著他離開。南宮雪愣在原地,只感從頭到腳都在發涼,此事竟似再無轉寰餘地。可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慘禍發生?
正自神魂不屬,耳邊忽然有個聲音說道:“雪兒,怎麼了,你不開心?”南宮雪只感眼前景物都在模糊,就像剛從一個極遙遠的夢境中醒來一般,眼前的議事廳扭曲變幻,成了一條黑漆漆不斷延伸的通道。手中正扶著椅背,觸感真實。湊近身邊的卻是陸黔,沒聽她答話,又故做高深,道:“我一看你就是有心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為了李亦傑,對不對?可不要瞞我。”南宮雪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回憶與現實的落差,勉強調整情緒道:“你要這麼說,那也不假。就就算是罷。”陸黔道:“果然沒錯!那李亦傑到底有什麼好,就值得你整日為他失魂落魄!不知到猴年馬月,你也能為我煩惱一回,我就開心得要昇天了。”南宮雪聽他說到“昇天”,雖是無心之言,在這生死繫於一線之際仍覺不祥,極力岔開話題,淡淡道:“你要是真的愛我,就絕不會希望我煩惱的。不論為了什麼,都是一樣。”
第二十五章(24)
陸黔道:“是,你說得對。作為未來的老公,我就該不論何時何地,都能哄得你開心起來。我給你說個笑話好了,從前”南宮雪此時頭痛欲裂,實在沒心情聽什麼笑話,最放不下的也是李亦傑,聽他念經般講了一大串,卻是一句都沒聽進,突然開口打斷道:“陸陸師兄,我想求你幫我一個忙只是,此事對你而言,也確是為難了些。如你不願,我絕不強求。”
陸黔喜道:“能幫上你的忙,是我前世修來的榮幸。你儘管提,不管是一百件,一萬件為難之事,就算是給你登天摘星星,我也去辦。”南宮雪嘆道:“你別答應得太快了,有些事不是你肯辦,就辦得成的。你還不知道我想求你什麼,這般想也不想,總讓人難信心誠。”陸黔道:“我的心很誠,自然是誠,比比黃金更真誠百倍。相信你並非有意刁難我,也不會讓我去做什麼太為難的。尋常小事,憑我陸黔的本事,只要努一把力,一準能成。”南宮雪愁眉不展,道:“嗯。你說過這一戰,師兄定會焦躁易怒,總想著親手斬魔除害,兜攬功勞,是麼?”
陸黔喜道:“是呀,他得在眾人面前露臉,藉機挽回些當盟主的尊嚴來啊。原來我說過的話,你這麼放在心上。”南宮雪不理他風言挑逗,續道:“我想拜託你幫我多照應著他,別讓他太沖動,做出傻事,否則產生的後果,就將是不可挽回的。千萬切記。”陸黔奇道:“咦?你說讓我幫忙照顧李亦傑?我的情敵?我沒聽錯罷!這是個玩笑麼?”
南宮雪聽他仍是滿口油滑之詞,臉上也是一副不在乎的笑臉,知道再與他多說也是無用,只能惹些晦氣上身,臉色瞬間轉冷,道:“你這樣想,也就不用在意什麼,權當那只是一個玩笑,聽過就算了。”覺得還不如自己多作考量,或許還能在最後時刻裡想到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聊勝於同他閒扯。想過了這一節,連一丁點時間都不願給他浪費,加快了腳步,只一會功夫就超過了不少人,搶至隊伍的前幾位。陸黔急追著她奔行,叫道:“雪兒,咱們有話好商量,你你別生氣呀!我也沒說不肯幫你”
兩人正一路糾纏著,眼前猛然全黑。南宮雪從小到大,不是沒見過黑暗,卻從沒哪一回有這次黑的徹底。眼前連一絲光線也見不到,倉猝之間,只怕還要以為自己瞎了。她心裡的弦早已繃得太緊,始終無處宣洩,再遭這突來恐懼,再難承受,忍不住尖叫出聲。她這一叫,四周立時響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原來每個人先都懷疑是失明所致,又不想因一己之故引起旁人恐慌,故都忍了沒叫。直到第一聲尖叫響起,才猜想旁人或許也遇到相同情況,這次卻沒能互相壯膽,反是更促進恐懼。還有些人大罵魔教歹毒,不聲不響的就下了黑手。
暗夜殞冷冷道:“都給我閉嘴,吵死人了!我要是真打算做什麼,直接殺了你們豈不更便當?難道神教還稀罕一群瞎子?”有人怒道:“你做保證又有何用?大夥兒眼睛看不見了,你總承認罷?”暗夜殞道:“你們看不見,與我有什麼相干?”眾人聽他推卸責任,更是罵聲大作。
李亦傑此時倒冷靜下來,他想自己作為盟主,便是眾人表率,總不能過於失態,想了想道:“這是你說的那條不能點燈的小路?就是腳底畫著梅花圖案的?”暗夜殞道:“廢話。”李亦傑松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