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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耀華皺眉凝視,雙手緊握劍柄,等著它突發暴動,到時才不至於手忙腳亂。這暗器的厲害他是見識過了,自然不願成為下一個靶子。然而停了一停,才知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原來那並不是喪心魄,不過是一塊尋常木片。面向自己的一端,還有幾道白色劃痕,似是刻得有字。上官耀華剛脫危難,又忍不住發起火來,喝道:“這是什麼意思?你瞧我不起,對付我連喪心魄都捨不得拿出來?這種爛木頭,糊弄誰啊?你有什麼話,出來說個清楚。別給我打什麼啞謎!”但一連喊過幾聲,江冽塵那邊均無動靜。四面的大樹枝冠上皆有沙沙之聲,作響不絕,難以分辨他究竟是躲在何處。原想賭一口氣,最終還是耐不住好奇。隨便尋了個藉口:反正看上一眼,也不會死。這話正是拿來打發自己。不過在他看來,彎腰便是意味著鞠躬服軟。想他承王爺身份高貴,怎能在這萬惡魔頭面前彎腰?腳尖一勾,將木片挑得彈了起來,等再落到面前高度時,才拂袖接住。還不知木片上可下得有毒,用衣袖裹住,匆匆掃了一眼,見上頭刻的是“敵援將至,退!”五個字看得上官耀華滿心羞愧,暗歎自己真叫做給這魔頭氣糊塗了,竟一時忘了自己身處險境,在王府中公然叫罵起來。到時再引得侍衛前來,看到這一地死屍,那是說也說不清了。竊取情報已是重罪,再加上反抗行兇,罪加一等,平白怎吃得起這天大冤枉?將木片狠狠摔在地上,假作自言自語,大聲道:“我本來就是要走的!才不是聽了你的命令,少給我自作多情!”此後連自己都覺此舉幼稚可笑,再沒有比這更貼切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尋小路遁出時,心裡還在想著:“提醒歸提醒,我不領你的恩,也就是了。誰叫你多管閒事,我又沒求你幫我?”幾句自欺欺人之言念過,頓覺舒坦不少。
順利逃出了王府,正不知該往何處,空中又拋下塊木片,刻了個箭頭指示方向。上官耀華不顧木片,先抬頭往各處張望,可恨的是頭頂依然風平浪靜。面前恰好是幾條岔路,對著那箭頭遲疑片刻,打定了主意:“跟著你去便是,難道我還怕你不成?”一咬牙,朝著左側衝了出去。
連著轉過幾個拐角,指路牌始終是一塊從天而降的木片。不管他觀察得再仔細,也找不出江冽塵半點形跡。木片上並無多餘言語,始終是一個指引的箭頭。粗看是以指力刻出,痕跡極深。上官耀華心中不滿,自語道:“顯擺什麼?想說你內功厲害?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成啊!只是我懶得去刻木頭而已。”這又成了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追蹤一路,兩旁景物卻始終極為熟悉。再翻過一堵牆,始知緣由何在。只見所處之地分明是福親王府,又剛好在自己的房間門前。木片也不再拋下,看來確已到了終點。這感受更是怪誕,就如將他當作了個找不到家的孩子,還須得步步指引似的。上官耀華最恨給人輕視,也不管這想法是自行胡謅,未必屬實,便在院中大罵起來。好在當時並無僕役經過,都未見到小王爺大為失態之象。
罵了半天,除去自己氣喘吁吁、口乾舌燥外,再無異狀。氣得撿起一塊石頭,對著面前一棵大樹狠狠丟了過去,怒道:“七煞魔頭!喂!江冽塵,裝神弄鬼的幹什麼?給我出來!沒空陪你捉迷藏!我最後警告你,再不滾下來見我,休怪老子他媽的不奉陪了!”說完作勢轉身回房。實則這是他戰術之一,這一路上始終是自己給他逼得沉不住氣,也該翻翻盤才算夠本。
果然身後一陣風聲大起,倒無傳言中魔頭現世時天昏地暗之外象。上官耀華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迴轉過身,便見面前立著一個身披長袍,一眼望去通體漆黑的暗影。若不是故造聲勢的稍顯預兆,簡直就如同從地底冒出來一般。上官耀華一見他,氣不打一處來,喝道:“果然是你。說!想做什麼?在江湖上鬧騰不夠,又到我家裡來撒野?活得不耐煩了,當真以為,世上就沒人能治得了你?”
江冽塵緩緩放下橫在面前的袍袖,淡淡道:“本座應邀出來見你。小王爺不必火氣這麼大,一開始就給我看臉色。”停了會兒又道:“說什麼家笑話!你還當這裡是你的家?剛才你不是打算好了,要另攀高枝,徑去投靠攝政王?反正你一直在往高處爬,那福親王老匹夫,也不過是落得個跟陸黔小子同樣的下場,給你隨撿隨棄。小王爺真是本座平生所見,最善於觀望風頭之人,佩服!誰又能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