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吩咐,隨時告知老朽即可。”說罷步履蹣跚的退下,背後仍傳來幾聲罵罵咧咧的嘀咕。
先前那名教徒端起茶杯,向一桌人使個眼色,示意眾人聚攏,壓低了聲音道:“小姐此番太也任性妄為,她自己是教主千金,到時最多挨兩句罵,也就是了,但咱們隨著她這般胡鬧,可非得給重重責罰不可,豈非大是不值?少主怎地也不管管她?”另一人冷笑道:“少主平素冷口冷麵,寡言少語,實則最是寵著小姐。小姐說東,他絕不說西,小姐說西,他便絕不說東。好幾次任務差點給小姐攪了大局,所幸少主能力過人,這才沒出什麼亂子。兄弟們都說,少主和小姐是天生一對”薛香主輕咳一聲,道:“這些話,咱們私下裡說說便罷,可千萬謹慎別傳到殞堂主耳朵裡,他向來爭強好勝,可這智謀武功,比起少主,卻總是略遜了一籌”
正說話間,攤外走來兩個化子,一人當胸捧著只豁口破碗,叫著:“好心的大爺,請賞些銀兩罷,小老兒已經幾天沒吃飯了!”另一人拄了根竹拐,慢吞吞的走著。先一名祭影教徒低聲罵道:“哪裡來的臭叫化子,沒的擾了咱們興致。薛香主,待屬下去將他打發了。”薛香主嗯了一聲,也未見那教徒如何動作,身形一個起落,已到攤外,右手虛握,懸在碗上,笑道:“老子今天心情好,這就賞你!”那化子連聲道:“多謝大爺,多謝大爺。”那教徒忽地右膝一沉,手掌攥緊成拳,直擊他面門,喝道:“大爺賞你一拳頭!”那化子仰頭避過,將破碗交於一手,腳跟一轉到了那教徒旁側,空手壓下,拿住那教徒手腕,卻是用出了“龍爪擒拿手”中的一式,那教徒一掙未脫,左拳從脅下揮出,那化子以碗口一封,右足掃他下盤,那教徒重心不穩,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另一名拄拐化子全不含糊,舉起拄拐猛向他天靈蓋上擊落,直擊得腦漿迸裂,這等情狀,李亦傑等人瞧得也是相顧駭然。
第八章(4)
祭影教眾見這兩名化子出手間配合純熟,顯是有備而來,紛紛拔劍躍出,那持碗化子手腕一揚,將破碗徑擲薛香主。薛香主長劍斜撩,然那碗上力道甚巨,這一劍雖將破碗劈為兩截,卻也震得虎口劇痛。那化子喝一聲採,退了一步,接著就如江湖雜耍藝人一般,連連擲出破碗,好似無窮無盡,也不知他一件打滿補丁的麻衣中如何能裝下這許多。薛香主一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將襲來破碗盡數盪開,教徒中卻有修為尚淺者,被破碗將牙齒也擊落了幾顆,大聲慘呼。待碗擲盡,那拄拐化子將竹拐在地上擊了三下,驀然間四面八方連連呼喝,草叢中躍出眾多手持箭弩之士,服飾各異,卻分別是峨嵋、點蒼、黃山等派的弟子,另有些平素聲名不響的幫派如巨鯨幫、黃河幫等眾也到了不少。一陣箭雨連射,又有不少祭影教徒中箭倒地。幾名化子從樹頂躍下,背上均負有數只麻袋,卻是丐幫中人,丐幫乃是武林第一大幫,以背上麻袋數量論幫中地位,麻袋愈多地位便也愈尊。李亦傑心道:“不知他們是何時伏在此處?我們先前竟全未知曉。”想來是功力懸殊所致,不由暗叫慚愧。
一位八袋長老喝道:“大夥兒一齊上,將這群賊子亂刀分屍!”薛香主冷冷的道:“你們人多,便想倚多為勝,是不是?原來自詡為正教即是如此行事,豈不教人齒冷?”一名峨嵋派俗家女弟子啐了一口,道:“同你們這些魔教妖人,不必講甚道義。”左手捏個劍訣,右手長劍正待刺出之際,突然有個身穿白衫,滿面病容的少年幾步搶上,揮臂相格,文徵武、易徵雄、陸黔三人皆是一驚,認得他正是崑崙派生死不知的大弟子譚林。只見他向正派群雄抱拳團團一禮,道:“在下性命得蒙眾位所救,本應知恩圖報。只是魔教妖人傷我崑崙數十條性命,在下只盼能親手為師門討回這筆血債,得罪之處,還望見諒。”那峨嵋弟子頗躊躇道:“只是譚少俠,你身上尚有傷”
譚林正色道:“不妨事。不瞞師姐說,其實在下是個孤兒,自幼在崑崙山長大,師父,師伯都待我極好,授我武功,掌門師叔更曾寄予極大期望,現下我卻無法護得師弟妹周全,當真無顏再見幾位恩師”那峨嵋弟子聽他說得誠懇,又見其神色甚為堅定,心知武林眾人感念師恩深重,都是恨不得豁出一切來報答,終究難以說動,只好將長劍交在他手中,又叮囑道:“你若是在此送掉性命,可更加對他們不起了。”譚林心頭一熱,道:“是!”提劍上前,一劍搖搖晃晃的刺向薛香主肩頭。眾人瞧出他重傷後身子虛弱,此刻勉力支撐,時辰一長,定當氣力不濟,暗暗擔憂。譚林亦知情勢於己不利,心道:“切不可與他兵刃相接,如今我劍上全無內力,一旦碰上,長劍非給他震飛了不可。空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