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形有質的傷人利器。層層光華緊密籠罩對手上盤,有幾分類似於暗夜殞的得意功夫。
又觀少頃,見他使劍精髓超脫三派之上,自忖遠遠不及。形勢明顯已呈現“一邊倒”,另一方胡為使一柄單刀,左支右絀,狼狽萬分,身上受了不少傷,臉上也濺滿斑斑血點。咬了咬牙,故意賣個破綻,高抬右臂,肋下門戶大開。但他卻低估了李亦傑出手速度,迅疾一劍,如雷轟電閃般刺到面前,突然劃出道弧線,正砍中他右臂,霎時衣袖破裂,一道血箭噴射而出,大刀脫手落地。胡為抬起頭,怒瞪李亦傑一眼,撕下衣襟包裹傷口,李亦傑卻不給他稍許喘息之機,又是一劍猛然刺出。胡為左腳緩慢挪到右腳跟後,退了一步,混入人群,忽然提起兩人,對著李亦傑擲去。李亦傑用劍已極為純屬,劍隨念動,只將出劍方位一偏,便從兩人身子縫隙間穿過,釘在地上。那兩人均是不會武功的好事者,見到明晃晃的劍尖向自己衝來,都嚇得哇哇大叫,只道自己已被刺死,嚇得昏了過去,這麼一耽擱,胡為已奪路逃出。李亦傑手握劍柄,在二人背後一託,讓他們軟綿綿的躺倒在地,無暇救治,只道:“老兄,得罪了。”提起長劍追出客棧。
到了大路上,人潮湧動,正發愁失了胡為蹤跡,忽然瞥見一道未乾的血跡蜿蜒而前,顯然是剛滴下不久,形成一道特殊標識。李亦傑循此拔足追趕,在路人間靈巧穿梭,剛轉過拐角,腳底一滑,打了個趔趄,路面上竟被潑了一灘油漬。忙反向一仰身,凝氣定住重心,顛起右腳足尖,像個陀螺般快速旋轉,藉以散力。才到緊要關頭,頭頂壓來片陰影,一個碩大的麻袋直對著他砸下,瞧來十分沉重,被砸準定要受嚴重內傷。李亦傑無法,拔劍橫揮,將麻袋砍為兩截,只聽得一陣“嘩啦啦”連聲響動,顆顆米粒從袋中灑下,這原來是個滿裝的米橐。李亦傑本已身形偏倒,左腳踏中米粒,使地面更增粗糙,反而因禍得福。提一口氣縱上半空,本來他並不以輕功見長,但既內力充沛,自然比旁人多了層優勢。在空中追擊,自不必管地面陷阱,轉眼看到了胡為身影。胡為聽得背後風聲作響,頭也不回,反手甩出個黃紙包,李亦傑揮劍抵禦,突然想到須得提防毒煙一類,半途將劍鋒一轉,單以劍身將其彈出,紙包落到前方一堵土牆邊,砰然炸裂,一堵牆轉眼粉碎為片片土屑,飄散在半空中。胡為這一手是害人不成反害己,自身去路也被擋住。這小型火藥若是當面炸在身上,後果可真不堪設想。李亦傑後怕之餘,心頭大怒,落地後一手揪住胡為衣領,提劍架住他脖子,喝道:“狗賊,往哪裡走!”劍切入頸,深及見血。
胡為吃痛,忙求饒道:“李大俠李大俠饒命!小人都是奉命行事”李亦傑道:“奉命?奉誰的命讓你狗仗人勢,沿途欺壓百姓?”胡為道:“奉韻妃娘娘的命,小人再也不敢了,今後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李亦傑聽得沈世韻之名,一陣心酸,喝道:“住口,快把圖紙交出來!”胡為道:“是,李大俠您吩咐朝東,小人不敢朝西;您吩咐殺雞,小人不敢宰鴨;您吩咐交圖,小人即刻交出。但小人只是一個奴才,在高官顯貴面前半點不受重視,殺我是髒了您的寶劍,死在您手底的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李亦傑道:“不行!你這種國之蛀蟲,留你不得!聽你花言巧語,想來最善詭辯,到時在官場左右逢源,心智不堅者豈非輕易受你蠱惑,做下遺臭萬年的大惡事來?你交出圖紙,我至多給你一個痛快,讓你轉生後再行善積德,償還今世餘孽。”胡為又叫了幾聲“李大俠”“李爺爺”“李祖宗”,李亦傑仍是態度堅決,不為所動。胡為總不甘心如此便死,想及他在英雄大會時,為沈世韻那一副失魂落魄、神魂顛倒的模樣,拼著最後一試,擠眉弄眼的道:“李大俠難道不想與韻妃娘娘相會?小人可代為引見,否則,您今日殺我容易,要在重重守衛的皇宮中再見到娘娘一面,卻是千難萬難。退一步講,您將來就算親手滅了大清,她可就成了亡國君主的愛妃,又會是什麼下場?到時受兩方口水壓榨,只怕二位連相見亦不可得,還怎指望再有未來?”說完這句話,果覺頸中壓力驟減,劍鋒稍偏離了些,暗自得意,又添油加醋道:“娘娘也一直很牽掛您,常跟我們這些奴才說起,李大俠是如何英俊神武,武功高強,有萬夫不當之勇;俠肝義膽,急人所急,救她於危難之中。她也常深苦別離天南地北,不能相聚”
其實沈世韻每次聚眾商議,總詢問江冽塵近日動向,盤算的也是怎樣與他相鬥,將他整治得一派塗地,跪倒乞恕,再施加以種種嚴酷手段折磨,使其遭遇十倍百倍昔日家人之痛。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報仇雪恨上,昔日情誼在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