蛩��**大鬧,手段歹毒,令自己忍無可忍,才將她削位,打入冷宮。聽到她能悔改,自然樂得重拾夫妻情誼,自語道:“再觀察些時日,若果真洗心革面,倒可恢復她的‘貞妃’封號。”沈世韻輕輕點頭,故作愁眉不展,輕聲嘆息。順治沒多久也注意到愛妃興致不高,擔心是為自己冷淡了她,關懷道:“韻兒,怎麼了,你不開心?”沈世韻抬起清亮的眼眸,語速緩慢的道:“如今清明將至,多有人前往掃墓祭祖,臣妾思及早逝的親人,心中感傷。”想起無影山莊因一句謊言而被滅了滿門,自己也幾經碾轉,才終於尋到安身立命之所,進入皇宮,在旁人看來固是一步登天,但誰又能知她深心哀切。自嘆身世,本是為了哄瞞皇上,說到動情處,卻當真滿心酸楚,掉下淚來。
順治見她面龐梨花帶雨,說不出的惹人憐惜,道:“你要朕做什麼?凡力之所及,朕一定盡力給你辦到!”沈世韻嘆道:“說了也沒有用。臣妾希望皇上陪同到沈家祠堂,給我父親與叔伯父,以及全莊家丁上一炷香。可皇上身兼帝位,席不瑕暖,眾臣也會指責我勾引帝王,是紅顏禍水。那最多是臣妾不符實際的心願了。”她是欲擒故縱,而順治仍然上鉤,道:“堆在案上的奏章再多,也不是定要朕親自批閱,反正那些重臣巴不得兜攬權勢,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朕離宮幾天,絕不致延誤國事,也正稱得他們心意,一舉兩得。朕就陪你去一趟江南,對朝堂就稱微服私訪便是了。”沈世韻眼前一亮,道:“既是如此,不如來個名副其實的微服私訪。古語有言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呈遞奏摺中多經刪改,難免言實脫節,如能親身體察民情,定能深刻理會民間疾苦,於今後治世,更有益處。”順治道:“很好,還是你想得周到。不過隨行者還是少些為妙,那些文官愛好附庸風雅,一到了江南,詩興大發,滿口酸溜溜的吟詠作對,真有些吃不消。重要的還是出行安全,只帶些功夫高強的武將貼身保衛就是。”沈世韻笑了笑,道:“臣妾手下有個侍衛名叫胡為,是臣妾的得力助手,以前喜歡過我宮中的一個丫鬟。從洛瑾自殺後,六年來,他情緒總是鬱鬱寡歡。臣妾想帶他一齊去,也好替他散心。”順治道:“胡為麼?他辦事很機靈,朕對他還有點印象。說起洛瑾,也真是可惜了,她和朕牽帶些親戚關係,又年輕貌美,本來前途大好,朕還想來日將她指給哪位王孫公子,怎知卻會為那人想不開。”
程嘉璇進宮時就聽說過葉赫那拉氏洛瑾之名,知道她是皇太極庶妃的侄女,參選秀女時自願入吟雪宮服侍沈世韻,兩人親如姊妹。最後因被魔教妖人勾引,發瘋般愛上了他,遂大量竊取機密情報,被發現後畏罪自殺。聽完後也沒為洛瑾惋惜,只覺魔教妖人都是些該死的傢伙,為那些壞蛋毀了自己,真是活該。正暗自不屑,左手忽然被人一扯,竟是玄霜拉著她推門而出。程嘉璇大急,她雖然少不更事,卻也知偷聽旁人談話是極為不堪的行徑,且在帝王之家更隨時有滅口之災。百般遮掩尚自不及,哪有人主動湊上去送死?難道真是小孩子行事沒個準頭?但現在說什麼都是欲蓋彌彰,不敢胡亂解釋,只是侷促不安的站在他身邊。玄霜大方的見過了禮,道:“皇阿瑪,兒臣也想一起去。”沈世韻瞟他一眼,神情自若的道:“玄霜?你怎麼會在房裡?”玄霜心裡冷笑,暗想:“您可真冷靜,做兒子的還得多跟您學習。”有意嚇她,從容對答道:“兒臣剛才在殿外,遇到皇祖母”沈世韻忽道:“小璇,你頭上這朵花挺不錯。”程嘉璇真盼著變成透明人,此時一聽話題扯到自己頭上,只怕是要追究罪過,心中大驚,手忙腳亂的去摘,連稱:“奴婢失禮了,奴婢該死。”順治笑道:“不用摘,朕瞧你戴著很好看。”程嘉璇垂首道:“多多謝皇上誇獎”
玄霜極力憋著笑,這可算親眼見識到了貨真價實的“顧左右而言他”,心想:“到底還是我贏了這一局。不過您兒子可不是那麼不識好歹,在皇阿瑪面前,不會讓您面子上過不去。我現在不戳穿,以後就多了個威脅您的好籌碼。”微笑接道:“兒臣向皇祖母請安,可她似乎心事重重,沒搭理我,就快步走開了。小璇又帶我去賞花,我們在外邊玩得精疲力盡,回房倒頭就睡。一覺睡醒,聽到皇阿瑪到此,就立即前來參見。”沈世韻心生疑竇,明知他話裡有話,卻辯不清是作何暗指。順治沒那些盤算,見到玄霜舉止有禮,只感喜慰,道:“你剛才是說,也想隨朕去江南祠堂?”玄霜道:“正是。兒臣心想,天道以一‘孝’字當先,自小所念聖賢書中,也都是這般講法。然而兒臣長到這麼大,竟還從未拜祭過孃家祠堂,實在言行不一,深感愧仄,因懇請隨行。”順治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