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口多餘的氣也不敢喘,靜等他作答。方才已領教過他新生的“遠超凡人之力”,假如他真有心動手,憑他們眼前情形,也是無力抵抗的。
江冽塵走出不遠,緩慢斜過一邊視線,淡淡的道:“在本座重生的大喜日子,我不想開殺戒。回中土去告訴他們,就說我七煞聖魔王的勢力捲土重來。這一回,我定要整座神州大地,完完全全,歸於我的統治之下。只一個月,降或是不降,自己考慮清楚了。”說著全將七人當做一堆不值得多看一眼的垃圾,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山風呼嘯著拂動他的衣襬,背影孤高之餘,仍散發出上天入地,唯我獨尊的驚人氣勢,直到消失在海天一線之處,七人依舊怔怔的沒回過神來,都目瞪口呆的望著他遠去的方向。
李亦傑手指摳著地面泥土,苦笑道:“雖然我不願承認,但的確是夠厲害。只用眼睛一掃,咱們竟就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了?”原莊主嘆道:“也不怪他瞧不起咱們,看看人家,確有狂妄的本錢哪。就憑一雙眼睛,已有如此之威,誰知全部的實力究竟能發揮到幾分?更何況投入祭品的求生意志、強烈執念,才是形成新身精神力的大量源泉,可說十之有九正是源自於此。到時等再到世上汲取些怨氣助增魔性,恐怕普天之下,再無人能同他匹敵!”夏莊主苦笑道:“那卻是怎地?原兄弟,你就想說咱們已是一敗塗地,就該這樣認輸等死了?”
李亦傑艱難開口道:“不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就算一種力量再強,背後也一定能找出另一種剋制它的力量。我不信七煞魔頭便是不可戰勝!”柳莊主冷笑道:“接下來,你想說但須擁有信念,再強大的敵人,都得敗在你的手下,是不是?別再說蠢話了,那是早已過了氣的老掉牙把戲。要是每個人的信念都是強盛無敵,豈不人人心想事成?再遇上所求相左,那卻要如何是好?這世間不也亂了套?”
原翼撐持著撐起雙腿,途中仍在不住搖晃。剛才那一眼中掃射出的紅光,雖說表面看來,未給幾人造成外在損害,但卻是透過軀殼,直接傷人腑臟。因此每人都覺內力難以提起,同時切斷脈絡,令人全身痠痛無力。但隨著時限推移,這狀況則會逐漸減輕。就如背上給人打了一拳,起初疼痛立即擴充套件到全身,每一塊骨頭都痛得忍無可忍。直等過去足夠的時間,痛覺便會自行消散。除非主動碰觸,不過再一波的痛楚才只一瞬,也同樣比最初減輕不少。七人在地上約莫躺過小半個時辰,體內各處機能方自緩慢平復。
原翼總算站穩了腳跟,身子不再無意識的東倒西歪,但雙手仍得撐持著膝蓋,喘息著道:“是啊,我也贊同李兄弟所言。縱有一成的希望,也該盡到十成努力。空具信念,止步不前,最終也只能是一事無成。但擁有最鼎盛的夢想和拼搏,往往就會創生出奇蹟”柳莊主私下嘀咕道:“奇蹟也不能吹破大天去啊?幾時聽說過凡人能戰勝魔這種奇蹟,你倒說來給我聽聽?”南宮雪向他望去一眼,不鹹不淡的道:“那麼凡人成魔的奇蹟,你又聽說過沒有?既然現在可以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你眼前,誰又能說,另外的奇蹟,便不可能發生?”柳莊主仍在罵罵咧咧,道:“那小子不是人不是人!咱們難道還要去跟異類的奇蹟比肩?”
李亦傑似乎沒聽到他的喪氣話一般,應道:“何況,咱們還非得活下去不可。須得如他所言,回中原關照大家小心,如能智取,便不要力敵,還是暫時避其鋒芒為上”柳莊主道:“那些個愚民,怎能懂得你這番苦心?倒要以為是你李盟主畏縮懦弱。哼,我可不想管他們的閒事!”李亦傑道:“能成大事者,須有忍辱之決,負重之魄,旁人無知所見,卻來理他作甚?咱們要同七煞魔頭相抗,可不是單為博得一個俠義之名,又或是叫別人如何來膜拜咱們,卻終究是為了咳咳為了天下太平”但這“天下太平”四字,說來容易,真正實施卻不知要費多少力,流多少血汗。從自己口中聽來,只覺極是輕薄無力。
原翼道:“我從小到大,一直都在追尋更強大的對手。如今等待打敗他的過程,不也是十分美好?”踉蹌著走到父親身旁,剛想扶他站起,腳踝傷處忽感一陣強烈痛楚。竟痛得他膝彎一軟,半跪倒地。不願給人看到他痛苦的神情,將腦袋深深埋下,然而前額豆大的汗珠顆顆滾落,仍然清晰暴露在餘人面前。
等得眾人一番輾轉,回到中原,已是一個月之後。眼前呈現的是一派天翻地覆景象,到處是兵荒馬亂,硝煙瀰漫,戰亂四起,直比幾人行船出海時更亂上百倍有餘。隨處可見房倒屋塌,地上橫支的盡是殘垣斷壁,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背上的包袱是僅有的一點家當。逃難途中仍不乏恃強凌弱的慣例,窮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