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辭。”南宮雪對這兩人實是無可奈何,唯有任由著他們去。
上官耀華步步緊跟著平公子,到得房中,各將行李放下。四面環顧,見只得一間木榻,算不得如何寬敞。兩人若是擠在一處,倒顯狹窄。上官耀華順手取出本書卷,做出燈下苦讀之相,真正目的卻是為熬夜尋些藉口。目光固是落在書上,視線卻時不時的朝平公子偷瞟,心裡暗自得意,想道:“以往在福親王府,日間積壓下來的任務,哪一天不忙到深更半夜?便是連熬上個三兩月,也自不妨。你要是想弄什麼鬼,都別想瞞得過我。”然而平公子卻是始終面色如常,不知出神想了會兒什麼,便起身整理被褥,鑽了進去。這一著卻是大出上官耀華意料之外,皺眉道:“怎麼,平公子,現今天還大亮著,你這麼早便睡了?”
平公子道:“見笑,出門在外,比不得家中舒適。況且在下也無旁的事可做,不如早早歇息,好給他日養精蓄銳。兄弟當真賣力得緊,莫非是想考取新一任的狀元公?”上官耀華道:“慚愧,以小弟之淺陋才學,如能當上狀元,當真要令天下讀書人釋卷自盡。”至於功名利祿,不用多讀便已有了。忽然靈機一動,道:“平兄滿腹經綸,一見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定然也懂得不少勤政之道,在下有幾處見解不明,能否向你請教一二?”以他所計,兩人關係越是生疏,彼此間有何異動,反倒不易察覺。不如先籠絡了交情,或能探出些暗藏的秘密。講論家國之事,最能引出政見,對他的瞭解便可進一步加深。是以方有此議。平公子一怔,道:“咦,山野平民,空有滿腔大志,竟還有人願來理睬?何況旁人尚還罷了,看兄弟這一副舉止從容的氣度,行止間有意無意流露出的豪邁,即知是朝中一位大官。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班門弄斧。”上官耀華道:“也不知你是誇我,還是諷刺。只怕你看過我批覆的公文,便要後悔這一句話。”平公子笑道:“是麼,如此了得?改日有機會,定要開開眼界。咱們不過是隨口閒談,你不必將我所說無稽之言放在心上,那麼咱們或可試試。在下多年不提筆桿子,倒要獻醜了。”
上官耀華一聽之下,正合心意,他若是當了真,趁機來謀求個一官半職,自己反倒不易下臺,匆忙應合幾句。隨後兩人一番天南地北的閒侃,上官耀華起初尚佔優勢,漫不經心地以話語引他,過不多久,只覺他言談大出自己料想之外,竟是頗有見地。此時對他身份不由更添一層疑心。除敬佩之外,妒意更盛。
獨自一人捱過漫漫長夜,最為難熬。談說中時間流逝卻是極快,倉促間已過夜半。平公子合上書卷,道:“時辰也不早了,咱兩個早些睡罷。”上官耀華談興正濃,道:“不打緊,平常代我義父料理公務,從沒正經睡過幾次。第二日也並沒怎麼特別疲憊。”平公子道:“辛苦你了。你既不是天生的勞碌命,何苦如此勉強自己?好不容易擺脫了他管束,自當著意放鬆。放著清福不享的,是傻瓜。”上官耀華向屬吃軟不吃硬一流,剛與他言談投機,不願破壞了此中氣氛。況且對他所言又無話可駁,笑了笑道:“不錯,是個道理。”也跟著更衣上床,伸個懶腰,假意閉上雙眼,裝出副疲累不堪之象。然等燭火一滅,雙眼猛然張大,靜靜望著面前的一片黑暗,心道:“要熬過一夜,不是難事。大不了便是換種姿勢,讓我更舒服些而已。”
事實可證,安逸享樂終究成不起大事。守著油燈,面前攤開一本書冊,獨坐到天明尚可實現,但要換了睡袍,滅去燭光,蓋上棉被,以極舒服的姿勢蜷縮在被窩中,即使心志再堅,仍然忍不住眼皮直打架,意識愈見模糊,最終不知幾時,上下眼皮徹底搭在了一起,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因心裡掛著事,睡夢中仍反覆出現自己盯著那平公子的情形。一忽兒是他正在湯水中下毒,剛好給自己撞見,一心要去提醒南宮雪。一條走廊忽然變得無比漫長,總也走不到頭,途中碰上不少形形色色的客人,始終也沒見到南宮雪。夢中景象朦朧不清,最終連原本的意圖也記不得了。不一會兒又夢到南宮雪給人擒去,對方給福親王府寄了封信來,自己獨自依言前往,那綁架者卻由七煞魔頭轉為了平公子。只是此時他打扮得極是怪異,一張臉上塗紅抹綠,說過幾句,突然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自己剛想上前解救南宮雪,就見一把刀子捅入了心臟,刀柄正握在面前的南宮雪手中。
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再一睜眼,終於回到了現實。天光大亮,朝陽自窗外斜斜射入。上官耀華卻沒覺出半點暖意,想到昨夜枉自信誓旦旦,最終竟如此不爭氣,簡直恨透了自己。視線一斜,見身旁床鋪上空空如也,一時間如墜冰窟。不論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