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就算他能熬到出任華山掌門之日,又能多加個幾錢幾兩?他養不起你,他也配不上你,明白麼?而我——”雙手向身旁一攤,滿有種將整個天下囊括懷中的豪情,道:“本座是祭影神教的教尊,任何人都得屈服在我的統治之下,包括華山,包括江湖上的大小門派,也包括當今龍椅上的皇帝老兒!放眼整座江湖,還有哪一處不是我教的土地,是我未曾派人駐守?安琳,嫁給我,做我的教主夫人,你會從此獲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位。你是個一生下來,就應該享福的女孩,從我在那山洞中第一眼看到你,如同花瓣上一滴新生露水般的你,那樣柔弱,卻又那樣堅強,從那一刻起,我就決定了要保護你一生一世,給你一切的幸福。你不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這輩子認定的女孩。安琳,我只愛你一個,再也沒有其他人可以插足。”
楚安琳又是感動,又是無奈,低聲道:“這樣的你,對我而言很陌生。看著你追逐權欲的狂熱,甚至令我覺得可怕。你要的是天下,不是我,你只希望我能做你身邊的一個華麗點綴,做你藉以錦上添花的工具!如果說,我曾經對你有過感情,那麼我愛的,也是在山洞中初次相逢的你,那個言談間風流倜儻,同我講論天南地北的人。”扎薩克圖沉聲道:“可惜他已經死了,回不來了,被他的伯父親手所殺。”楚安琳道:“是的,他回不來,我又何嘗回得去?”每個人都在不斷向前行進,過去再如何美好,卻又怎能在追憶中復甦?
扎薩克圖頓了一頓,忽然像是突然醒悟一般,道:“對了,安琳,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願見我殺人,是不是?那麼我答應你,只要能夠徹底安邦定國,此後我祭影教,定然不傷百姓一條性命,不損中原一根草木!這不也同樣是你的願望麼?為了你,我一定會改,一切都改,行麼?”
楚安琳見他痴心一片,雖覺不忍,卻也不得不狠下心腸,道:“你為何就偏要這麼傻,在我身上浪費感情?難道你不明白,無論你再如何努力,我對你,最多都只能當作最好的朋友,卻永遠不會是愛意。因為我愛著孟郎,縱然與他在華山默默無聞,我樂意;隨他漂泊江湖,我樂意;隨他打魚砍柴,我樂意;甚至隨他在街頭討飯,遭受天寒地凍,我也樂意。當你全心愛著一個人的時候,你雖想跟在他的身邊,卻絕不會束縛他,而是盼他得到幸福,甚至犧牲自己,來成全他!如果你真心愛我,就請你讓我去尋找值得停泊的港灣,請你祝福我。”
第三十七章(39)
扎薩克圖氣急敗壞,極力平定心神,才未向楚安琳大吼大叫,道:“那麼,請你告訴我,究竟要我怎樣做,才能使你快樂?”楚安琳聲音低微,卻又極是堅定的道:“只要你放我走,讓我回到孟郎身邊,對我,就是最大的成全。同時這一生,我都不會忘記你這個朋友。”
扎薩克圖惱火已極,如困獸般在室內連兜幾個圈子,拳頭幾次提起,而又落下。楚安琳幾乎以為他要撲過來掐死自己,但她性子裡自有一份倔強,仍然高昂著頭,視線不肯回縮。終於扎薩克圖長嘆一聲,道:“也罷!在你心甘情願之前,我不會勉強你,也不來碰你,你就在這房中好生休息。但我也絕不會讓你回去見孟安英,沒有哪個男人,能做到如此大度,這已是我所能容忍的底線,你最好別再妄圖觸犯我。”說完狠狠一甩袍袖,急奔出屋。楚安琳望著他垂頭喪氣的背影,眼前彷彿出現了一隻鬥敗的公雞。
兩人本應就此相安無事,但歷來貪心總有不足。扎薩克圖失勢後,心胸尤其狹小,只覺全天下人對他均有虧欠,這筆債須得一一償還。因此凡是他想要的,無論是人是物,都將不惜一切手段強取豪奪。楚安琳雖然在他身邊,態度卻始終不冷不熱,也令他尤其惱火。聽多了下屬談論“若想得到一個女人,便要先拿下她的身體,遠比騙得她的心重要。”思潮暗湧。最終藉著一次酒後亂性,闖進楚安琳房中,強行佔有了她。事後倒真有幾分後悔,誰料楚安琳不哭不鬧,也沒來向他責問一句,仍依每日照常起居。扎薩克圖做賊心虛,不敢主動探聽,只好在暗地裡加派人手盯梢,以免她自尋短見。
又過了一段時日,楚安琳情緒終於轉歸鎮定,整日盡在書房中翻閱典藏,將扎薩克圖千辛萬苦收集的秘笈逐一看遍。偶有閒暇,則與他談論武學大成之道,集數家之所長,彌方寸之所短。扎薩克圖雖不解其意,卻分明覺出她態度好轉不少,對自己的牴觸也不再如往常般明顯。而楚安琳學識淵博,見解獨到,在其練功一途頗有助益,扎薩克圖已覺經她提點,諸般困惑迎刃而解,喜不自勝。同時暗中惋惜,早知這法子如此有效,為何不提早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