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孟安英見李亦傑面上滿是淚水縱橫,心下又生不忍。這時一旁忽聽喚聲道:“孟掌門!切不可自尋短見!”李亦傑轉頭望去,只見以通智為首的少林僧眾,及當初同在遼東相助迎敵的一眾武林同道,自山腳浩浩蕩蕩趕赴而上。勉強撐起僵硬的雙腿,愕然道:“通智大師?您您怎麼來了?”
通智雙掌合十,施禮道:“阿彌陀佛,李盟主,老衲若再不來,這華山咫尺之地,只怕又將血流漂杵。我等前來,一為給李盟主助陣,二來便是收拾那個萬惡魔頭!”李亦傑匆忙還禮,道:“這這卻如何敢當?但大夥兒都來華山,遼東守備空虛,萬一他乘隙分兵突擊,如之奈何?”通智道:“夏柳二位莊主自告奮勇,率領兵力,代我們鎮守遼東。只要七煞魔頭未曾親自出手,想來以他二位高人的能力,不致使遼東陷落。”
背後忽然響起一聲冷笑,道:“通智大師,少林派數百年來的規矩,定得還真是嚴格,是不是?所以你早已不耐煩了,剛等繼任方丈,便要濫用職權,立即著手廢除?背後若要言人短長,音量也該儘量放輕些。很不幸,本座都聽到了。”李亦傑方才與通智說話太過專注,竟未察覺江冽塵已到了身後。匆忙翻身時,已然慢了幾拍。江冽塵冷笑道:“別慌,本座要是真想動你,不等你知覺,定然早已身首異處。”李亦傑哼了一聲,道:“現在我倒要再次請問你,整個遼東地界,在你的計劃裡,所扮的是何腳色?”
江冽塵冷靜如恆,隨口道:“不過是一個引你上鉤的誘餌。老實說,遼東即如雞肋之地,取之無用,棄之可惜。但同樣的一塊領土,就算本座不拿,同樣便宜了別人。”
南宮雪尖聲道:“如此說來,夏柳二人果然是你們一夥的?”江冽塵道:“那也算不上一夥。他兩人一直都覺得,是在為自己多年的目標而戰,本座只須善加利用,加以引導,同樣可以令他們為維持自身利益,早一步替我拿下遼東。但其後要是不肯合作,結果同樣比你們好不過多少。”略一抬眼,道:“通智大師,自一年前少林寺一別,經久未見。當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哪?”通智臉色陰沉,似是正極力壓抑著怒火。他縱是涵養極好,站在這本門大仇人面前,周身仍不禁湧動起一層殺氣。冷聲道:“話是不錯,可惜江施主所過之處,一律寸草不生,血染數百里方圓。老衲還真是不願見您。我方丈師兄——也正是死在閣下手中。”說出這一句,僧袍竟也遮不住怒意,微微飄起。
江冽塵只做未覺,道:“一年前正道中人在少林寺圍攻本座,卻不論以多欺少,有違規矩。本座自然饒不過他們。但我沒殺通禪大師,隨你相信與否,他也同樣是這世上,本座最敬佩之人。在他身上,我才能看到這早已腐朽敗壞的虛偽世間,唯一的丁點佛法亮色。他是為了渡化我,不惜殺身成仁。只有這一點他料錯了,本座若是如此輕易悔過,也不致走到今天這一步。到得此時,難道你們還指望我退縮讓步?”
若說江冽塵殺人如麻是不假,卻從不曾稍加掩飾,倘若真是他殺了通禪大師,大可不必虛言狡辯。通智嘆道:“死者已矣,我師兄名諱,多提卻是無益。老衲敢問江聖君,此番前來,是否要在華山新添一筆血債,重鑄當年少林之威?”
江冽塵一口認下,道:“不錯,但那是本座同李盟主,乃至於敝教先教主同孟掌門兩代間的私怨。大家單獨解決便可,不勞通智大師遠道而來,只為多管這樁閒事。”通智道:“江聖君心智頑固若斯,倒也是老衲平生僅見。只怕單以佛法,難以化解,那老衲不妨來同你說說道理。你膽敢肆意殺人,胡作非為,天下間可說沒有你不敢做之事,何所倚仗?只因你自恃為武功第一,是也不是?”江冽塵冷笑道:“不錯,若是已故的通禪大師,本座或許不及。但論及旁人,我敢說自身實力已達曠古絕今。什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鬼話,就不必對我閒扯了。”
通智道:“江聖君不必急躁,你要在華山行兇,就算不為武林正道同氣連枝,我等也不能坐視這等兇殘暴孽,少不得要來管上一管。”江冽塵冷笑道:“那又如何?便是你們人多勢眾,本座也能逐一料理,難道還怕了你們不成?你卻有什麼資格,敢來管我?要不是看在少林暫時還是武林間泰山北斗,本座也不會這樣客客氣氣的同你說話。”通智充耳不聞,道:“因此依著江聖君的偏好,勝者為王,誰的武功最高,誰就是大王。我方就派出三人,同你一方較量較量,論三局兩勝,如何?你要是贏了,那麼這樁閒事,我們管不起,立即下山走人。但你要是輸了,我們不敢要求得你過多,只要退下華山,不得再難為華山派師徒,此計如何?可能稱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