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喪棒的黃瘦中年人,一見陸飛鵬大步走來。立即焦急地擺手。作著“伏身”的手勢.陸飛鵬哪裡肯爬過去,大步走至近前,沉聲問。”閣下何事?”黃瘦中年人見陸飛鵬毫無忌憚,不由面色大變,立即惶急地低聲說“我家龍頭恭請小俠移步賜教!”陸飛鵬劍眉一斂,迷惑地問:“貴會是什麼會?”黃瘦中年人機警地看了一眼左右,低聲說.“敝會是喪門會!”陸飛鵬記得齊公公公似乎對他談過江湖上有這麼一個喪門會,門人多以哭喪棒作武器,利用武林人物忌諱死喪的心理,怕觸黴頭而獲。
對這些忌諱,陸飛鵬一向不甚重視,既然碰上了喪門會索性見見他們的會首,也許能在對方的口風中,探出一些真實訊息.於是點點頭,沉聲說:“請頭前帶路!”黃瘦中年人,恭聲應是,轉身向一叢密集青竹處躬身躡步走去.陸飛鵬大步跟在黃瘦中年人身後,但他不知對方何以要隱匿身形?前進中游目一著,這才發現滿谷的樹苗暗影中,閃爍的目光,密如繁星,正聚精會神地注視著他的行動.陸飛鵬這時的心情是以綠谷主人的身份自居,在自己恩師金杖神君的修真聖地,何須鬼鬼祟祟?而護衛恩師的故居,收回恩師的遺物,也正是天經地義的事.因此,他毫無忌憚,昂然闊步.走到青竹叢後,黃瘦中年人轉身用手,輕聲說:“少俠請!”就在黃瘦中年人肅手的同時,青竹從中,已緩緩走出幾人。陸飛鵬定睛一看,兩道劍眉,立時斂在一起。
只見當前一人,年約七旬,霜眉豹睛,銀髯橫飛,頭以白麻束髮,身穿白布孝衣,徒手未攜兵刃.白衣老人,面孔烏青。皮瘦包骨,但他的一雙豹睛,卻冷芒炯炯,一望而知是個功力深厚的老人.立在白衣老人身後的人,一律渾身麻衣重孝,但都持有一根哭喪棒似的兵刃,個個目光炯炯,一臉的陰森.但在幾個麻在重孝人的身右,卻赫然立著一個清麗絕俗,神情如冰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雲裳長裙,年約二十一二歲,一頭烏髮鬆鬆地挽了一個逸雲發譬,雖然面罩一層薄紗,但她寒玉般的嬌靨和冰冷的神情,卻直透紗外,尤其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令人一望而知地是一個睿智深沉的少女。
在當前幾個喪門會的高手中,人人手持一根哭喪棒作兵刃,唯獨這個渾身雪白的清麗少女,肩後露出一柄銀質劍柄和兩股銀絲劍穗.白衣少女風姿聘婷,但卻神情如冰,明眸一直冷冷地望著陸飛鵬,似是毫無所睹,毫不為動。
但是,當陸飛鵬的朗朗目光與她的冰冷目光接觸時,她又不自覺地垂下了眼瞼,看向地面.陸飛鵬正打量間,那麻衣老人已陰沉著老臉,皮笑肉不笑地抱拳低聲說.“老朽喪門會龍頭範世修,敢問小位貴姓?”陸飛鵬急忙還禮謙和地說:“在下姓陸!”麻農老人範世修,也未想到其他,艱澀地一笑,低聲說:“原來是陸小俠,可否請裡面談?”陸飛鵬一心想進人小樓察看,無心久待,因而歉聲說:“在下尚有急事待辦,無暇久待,老當家的如有賜教,就請話講當面.”’喪門會龍首範世修,霜眉一殮,面現難色,不由肅容低聲說:
“小俠可曾看到滿谷暗處,盡是奪寶高手?”陸飛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改變話題問:“請問老當家的,這些高手都是來奪什麼寶?”喪門會龍首範世修聽得小愣,不由迷惑地問“小俠前來何事?”陸飛鵬毫不遲疑地說.“在下只是隨著各路英雄前來看看真實情形,井不知此地有寶.”範世修再度機警地看了一眼隱身附近的高手,接著低聲說:“小俠如願與老朽合作,協力奪寶,老朽方能將實情相告,而且,老朽決不會虧待小俠”陸飛鵬知道如不答應,這個老奸巨滑的喪門會龍首,決不會透露真情,因而點點頭,含糊地說。“只怕在下功力不濟,誤了老當家的大事!”範世修一聽,面現驚喜,手捻飛髯,幾乎忍不住仰面大笑,他強抑心中的興奮,含笑低聲說:“小俠天生異秉,功力已達英華內蘊的至高玄境,就憑小俠徒手隻身前來的膽識豪氣,如非身懷絕技,誰敢如此?”陸飛鵬斂著劍眉,搖搖頭,假裝茫然地說:“在下不懂老當家的意思!”範世修一聽,微微一愣,接著詭密地笑著說:“老朽闖蕩江湖數十載,還沒有一件事看走眼過,小俠也別再謙虛了、一”陸飛鵬心中一動,立即轉變話題問:“根據老當家數十年的閱歷和經驗看,這座深谷中的寶可有問題?”範世修的目光一亮,烏青的老臉上立即掠過一絲興奮光彩,接著正色低聲說。“這件事不但毫無問題,而且是千真萬確的事!”陸飛鵬聽得心頭一震,不由急聲問:“什麼寶?”範世修住地再度壓低聲音說:“就是金杖神君昔年仗以成名的金杖!”陸飛鵬心中一動,立即逼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