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已經離開幾條縫隙的紫色預言,那天在裡面看見的景象依然歷歷在目。
“我會殺了葉沐?”他喃喃,慢慢收緊手心,將玉簡徹底捏成粉末,“原來如此啊。”
明明是在一處密室,上方卻傳來了湧動不息的悶雷聲,而這種聲音。只有他一個人聽見了。
他沒在意,鬆開手讓粉末掉下,站起身。邁步往外走。
悶雷轟鳴越發明顯,充滿了威脅。
“葉葉沐。你冷靜點。”敖泳嚥了下口水。
“我很冷靜。”葉沐站起身,只覺得頭痛欲裂,眼前一片暈眩,她甩甩頭,搖搖晃晃往外走。
開啟門,正好看見剛剛回到這裡的夙謹淵。
夙謹淵看見葉沐蒼白的臉色,蹙眉,關切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葉沐忽然覺得很委屈。從神皇消散之後一直累積的情緒在瞬間爆發了出來,撲進夙謹淵的懷裡,她用力抱緊了他,痛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師父?這不公平!”
她原本以為害了神皇的是一個人,而那個人早已在多年前便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如此一來,恩怨了斷,再不用恨誰。
可如今,敖泳卻告訴她,當年謀害了神皇的很有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他們一直在孜孜追求的“道”。每一個修真的人,都把對“道”的追求看做最重要的東西,包括神皇。葉沐相信。哪怕是到了灰飛煙滅之際,神皇依然對“道”充滿了嚮往和信仰。可誰能想到,就是這種寄託了無數人希望的東西,卻會反過來謀殺它的信徒?
這個真相太過殘忍,讓葉沐甚至開始慶幸神皇直到消散之際,仍然被矇在鼓裡。
可是,對她來說,這個“道”還值得她去追嗎?會不會有一天,她也落得與神皇同樣的下場?
葉沐哭得聲嘶力竭。也讓夙謹淵束手無策,畢竟認識她這麼久。她從未如此失控過。
他是很希望她越來越像一個“人”,但是。並不是要她變得如此痛苦。難道,是他逼得太緊了嗎?
“葉沐”他正想出言安慰,葉沐卻忽然暈厥了過去。
“葉沐!”他伸手一探,發現她體內的靈力正處在暴亂當中,讓她全身的筋脈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便是筋脈碎裂,道行全失的下場。
“哇!”後面的敖泳也嚇了一條。
夙謹淵瞪了他一眼,敖泳立馬舉起雙手錶示無辜:“我什麼都沒幹!”
夙謹淵沒理她,抱起葉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將葉沐放在床上,夙謹淵本想幫她引導靈力運轉,卻發現隨著自己的介入,葉沐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發惡化。
千鈞一髮之際,他猛然抽開自己的手,避免了將葉沐撐爆的危險,只是,這時候葉沐已經全身漲紅,處在爆炸的邊緣了。
沒有辦法引導,也沒有時間去想別的辦法,夙謹淵咬牙,索性開始用自身靈力開始強行壓制。如果說葉沐原本的靈力就像一片湖水的話,夙謹淵的靈力就是海,傾海入湖,其結果必然是毀滅性的。
可也正是因為夙謹淵的靈力足夠強大,傾覆而下,瞬間將葉沐的丹田牢牢護住,避免了靈力繼續潰散的危險。
而剩下的,就是需要更多耐力和運氣的疏導。
睜開眼看見夙謹淵的時候,葉沐忽然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修仙的歲月如此漫長,很難有什麼不變,就連人也是一樣的。天歌、扶桑、宋瑤還有敖泳,他們都在一點點地成長和改變,只有夙謹淵,永遠如此雲淡風輕、運籌帷幄,似乎沒有什麼事能逃過他的掌控。
看見她醒來,夙謹淵漆黑沉寂的眼眸忽的漾開別樣的柔波:“醒了?”
“看見你真好。”葉沐感嘆了一句,有些吃力地起身,想起自己昏迷前經歷的那些,當時她的神智有些混亂,如今回想起來,也只能記起一些模糊的畫面。“我走火入魔了?”
夙謹淵拉了她一把,摸了摸她的額頭:“不奇怪,你在在霧海已經被彩色霧影響了一次,後來又替卞泰療傷”說著,聲音低了下去,語氣有些沉鬱,“是我低估了古罹族的咒術。”
“這哪能怪你呢,是我太不小心了。”葉沐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受了咒術的影響,也不奇怪,卞泰是融合了道術和咒術的高手,她替他療傷,卻只注意到了靈力的運轉方面。忽視了對其它方面的防備,中招也不算稀奇。她按了按依然有些脹痛的腦袋,“可為什麼咒術會讓我走火入魔呢?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