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自然地往外一推,不著痕跡,韓瑩只得狠狠地瞪她一眼,卻也無法說她什麼,因為段天化的書法是頗有名氣,尤擅金石冶印,她推得很有道理,不能說她藏拙!
段天化見到事情落到自己頭上,不慌不忙地笑道:“崔女俠取笑了,這也輪不到段某,我們此刻的物件是老鶴,他既然委託仁翁的孫子做代表,自然該有所表示!”
此人老奸巨滑,又巧妙地往江夢秋頭上一推,也是不著痕跡。
方梅影忍不住道:“段天化,你自己不行就別往外推,江兄弟代表老鶴較輕功,可不代表賽眼力!”
段天化笑道:“我也沒強自出頭,別人推過來,我只好推出去,誰行誰不行,也不在這上面計較!”
江夢秋忽然道:“段天化!崔大姊推給你是看得起你,這點眼力連我都難不住,還會難住她嗎?你不行就乾脆明說,別這麼死皮賴臉。”
段天化哈哈地道:“這麼說你已經有比較了。”
江夢秋道:“我可以爬下去認真比較一下,這也沒什麼丟人的事,因為我雖然看得真切,在書法與金石一道卻十分膚淺,所以不敢妄加批評而已。”
段天化笑道:“沒關係,這也不是較量書法,你就在上面說好了,我們自然知道你說得對不對。”
江夢秋道:“這一說你也看清楚了,我倒不相信你這天眼通有此神效,我們就在這兒比較一下,大家把知道的情形寫下來,再去印證一下,看誰比較接近。”
段天化自然不相信江夢秋能看得真切,但因為他自己也沒把握,自然不肯作這個比較,可是又不甘示弱後人。眼珠一轉道:“段某這把年紀,跟你比太自降身份了,你說好了,只要你說得一分不差,段某就認輸。”
江夢秋道:“認輸又怎麼樣呢?”
段天化笑道:“那還能怎麼樣,最多承認不如你這小子而已,可是你要輸了怎麼辦?”
江夢秋道:“我如輸了,你可對外揚言,你不僅技壓簡爺爺,連三公都叫你比下去了。”
段天化哈哈一笑道:“憑你一個小夥子能代表三公嗎?”
江夢秋道:“我與方大姊是三公的後人,她不反對,我就有資格代表,可是你的賭注未免太輕了。”
段天化微微一笑道:“段某不敢自菲,這點名聲闖來不易,認輸已經很夠了,你愛賭不賭,段某今天來此不是為了爭勝,不會上你的當亂下賭注。”
他說這種話固然是自貶身份,但也是老實話。
江夢秋微笑道:“人爭一口氣,樹留一張皮,你既然能夠練到不要臉的境界,我也羞於為較,我們賭注取消了,但我的話仍然算話,只是把物件轉到韓女俠身上,韓女俠,如果我把你落劍的分寸說對了,我相信你心裡有數。”
韓瑩斷然道:“只要你說對了,我立刻下山,再行封劍十年,連我兒子的死都可以擱下。”
江夢秋道:“那倒不必,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不必心存成見,聽信人言,找到那位薛少泉,問明內情,假如他確是挾恨而害死令郎,則此人該殺。”
韓瑩道:“好,就依你的,你說吧。”
江夢秋道:“韓女俠凌空飛劍,以劍氣透入巖壁,入石三寸,字大三丈,與簡爺爺的不差上下,痕寬半分許,足見功力卓絕,但比簡爺爺昔年留字,仍然差了一點。”
韓瑩訝然失色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不相信你的眼力好到這個程度,這簡直不可能。”
江夢秋笑道:“大家都可以證明,我沒有離峰頂半步,說出字型大小分寸,可沒有一點取巧。”
韓瑩頓了一頓才道:“好,我對你認輸,但有一點不服氣,簡老鶴屈指成書,我以劍氣刻石,寬窄雖異,深淺則一,我為什麼要比他差一點?”
江夢秋笑道:“這個有分說,昔年簡爺爺在凹凸不平的巖壁上留書,每個字都深淺相同,手法上還得多用一分巧勁,你卻將巖壁削平了,一氣呵成,到底容易多了,如果你另換一處地方也能達到這個程度,那我就沒話說,這其間相差雖微,但要追上那個境界,十年未必能夠。”
韓瑩沉吟片刻才道:“算你說得對,苦練十年還比不過你這個小夥子,我也認了,今後封劍江湖。”
江夢秋忙道:“那又何苦呢?”
韓瑩沉聲道:“我有個脾氣,絕不屈居第二人,既然叫你比下去了,我還有什麼混頭。”
江夢秋道:“可是令郎與薛少泉那段公案仍須你自己去料理不可,這件事如果委託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