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了,今天你在屋子裡轉,不敢出門,我也知道,崔大姊瞧著不忍心,要來幫你的忙,是我攔著他的,非要你受點罪不可,誰讓你把大姊當外人的。”
江夢秋只有低下了頭,不敢作聲。
方梅影開啟布包,取了一襲新衣交給他道:“快穿上跟我出去吃飯吧,這件衣服是我跟你挑的,未必會合你的意,將就著穿上,回頭再去買兩件帶著,以後有什麼困難,只管說好了,跟著大姊,可不能讓你受委屈,否則以後見江爺爺怎麼交代呢?”
江夢秋十分感動,連忙穿上衣服,覺得沉甸甸的,摸摸衣兜裡,方梅影又自身邊取出一個繡花的荷包,替他系在內襟裡面道:“荷包裡有兩塊金子跟五百兩的銀票,往後路上花費都由你開銷了,昨天我是不知道你頭一次出門,讓你受了一次難堪,那怪大姊不好,只是我沒想到你家裡富甲一方,身上會連個小錢都沒有。”
江夢秋忍不住握著她的手道:“謝謝方大姊!小弟痴長廿五歲,可真是沒出過門,除了練武讀書,任何事務卻沒經過,以後要大姊指點的地方太多了!”
方梅影一笑道:“別客氣了,你的機智武功都不比我差,甚至於還超過我,江爺爺要我照顧你,大概就是指這些起居方面的瑣碎事務,以我們兩家世誼還有話說嗎?”
江夢秋抽回手笑道:“大姊!我們吃東西去,真對不起,讓你餓著了,其實我也餓得難受!”
方梅影點點頭,剛要出門,崔妙人與崔明珠也闖了進來,每人捧了一個小包,崔妙人笑道:“就快吃午飯了,我帶了包子來將就吃一點吧,這個小城裡也沒有什麼好吃的,我們趕一程,到徽州府去好好吃一頓。”
崔明珠卻遞上那個小包道:“江大哥,這是昨夜為你趕縫的小褲褂,把換下的給我”
江夢秋只好老著臉皮接下來道:“謝耐!謝謝!髒衣服我自己洗,不敢再麻煩你了!”
崔妙人卻道:“江兄弟!這可不是客氣,跟著我們三個女的同行,要一個爺們自己洗衣服,讓人家看著也是笑話,再說貼身衣服可不能將就。因為我們練武的人,衣著的關係很大,稍一不舒服,跟人交手時就會受到很多的牽掣,明珠可不是要替你漿洗,而是好比照你的尺寸,給你再縫兩件合身的,你就別再推辭了。”
方梅影一笑道:“正是,你這位少爺只知道飯來張口茶來伸手,不曉得日常生活中學問大著呢,以後還得多學學,看我們怎麼照顧你,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換好衣服出來用點心,然後上路,可別客氣。等到了徽州,好好請我們吃一頓就行了,崔大姊,你不知道他多嫩,自己身上帶了銀子,居然沒想到買身衣服來穿穿,守在屋子裡等衣服幹呢,要不是我替他買了一套,他還出不了門呢。”
崔妙人一笑道:“這也難怪,他根本就不知道衣服可以買得到的,在家裡的時候,何曾操過這種心。”
方梅影把她們拉了出去,江夢秋回味了一下,才明白方梅影暗中塞銀兩給他是為了掩飾他身無分文的窘態,心中更感激了,換下內衣褲後,覺得新穿上的這一身果然不太對勁,連走路都有牽扯的感覺,這是崔明珠酌量著縫製的,自然不會合身,也明白崔妙人何以一定要他舊衣的尺寸另行縫裁了,這些小節在家中從未注意到,只知道拿來就穿上,從無不適之感,而且那些衣服都是簡士堯指令他的孫女兒曉萍親手縫裁的,他也曾為此提出異議,說家中使女傭僕很多,何必一定要麻煩曉萍呢?但簡士堯卻堅持不允,由此看來,這些細節都是含有深意,只是自己懂得太少了,同時也明白為什麼爺爺要他出來磨練一番,老耽在家裡,他永遠也不會有長進的;父親從不出門,閉門在家裡練武,有許多事情是不會知道的。
換下髒衣服,他包了起來,遞給崔明珠時,他還有點靦腆,崔明珠卻落落大方地接下,毫無不自然之態,江夢秋才感到自已不僅在細節上要學,在處世對人的態度上,也應該多學學,否則自己就不配做江湖人。
那種灑脫豪放的胸襟,處世無偽率真的態度,才是江湖兒女本色,這也是自己拘謹不苟的父親無法教導的,幸好有個祖父,否則自己將永遠被關閉在一個小圈子裡了。
為了要在路上行走代步,他們各自買了頭馬,對馬匹他倒是稍微喜愛,騎術也不錯,自命內行,要代他們選馬,結果只有崔明珠聽了他的話,買了一匹跟他差不多的駿馬,崔妙人和方梅影卻選了一頭瘦小的川馬。
開始上路,前面的二三十里,他與崔明珠揚蹄賓士,十分得意,把另兩個人拋得遠遠的,但走了一陣之後,他們的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