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人耳目,手底下並未稍留分寸,是老弟的功力,絕高於在下,才應付得天衣無縫,這些話都不必去談了,方才我們說的是天聖地靈之間,老弟已經能瞭然了嗎?”
江夢秋道:“小弟以一得之愚,不知是與不是,現在小弟作個最淺的比喻,小弟幼時在家中,逢年過節,都與家祖博彩為戲,情形倒與此大同小異。”
方梅影道:“你說說看,我不信你能明白了。”
江夢秋一笑道:“我們是擲骰成彩為博,起初是小弟常輸,有一年小弟與家父出外到市上游玩,家父為一時興起,揭穿了一個詐賭行騙的賭局,那骰子是內心灌鉛的,可以隨意控制點數,家父揭穿後,把那個無賴申斥了一番走了,小弟卻童心猶存,把那一副骰子藏了起來,帶回家中與家祖又對博。”
方梅影笑道:“這種江湖手法怎能騙得過江爺爺?”
江夢秋道:“那自然是騙不過,但家祖故意裝作不知,讓小弟勝了很多次,這情形與諸葛先生所說類似。””
方梅影道:“嗯,江爺爺故意讓你贏,正如天聖君明知地靈之偽而人局,可是後來呢?”
江夢秋道:“小弟也知道家祖已知骰中有假,是故意讓我贏的,於是也裝糊塗繼續贏下去。”
方梅影道:“後來又如何呢?”
江夢秋道:“我贏得很多,還是不肯歇手,可是到了後來,我的手風開始壞了下去,家祖也用手法,把小弟所贏的錢全部贏了回去,而且還落了一頓狠教訓。”
方梅影忙道:“這正是關鍵所在,他如何教訓你的?”
江夢秋道:“家祖說他明知其偽而不忍拆穿,是為了使我高興,因為祖孫之間,博彩之戲,也是一種天倫慈愛的興趣。”
方梅影道:“不錯,天聖之對地靈,也是一片愛心使然,關鍵在以後的話,他老人家怎麼說的。”
江夢秋道:“他認為我應該看出來了。”
江夢秋笑道:“小弟雖然看出來的,卻因為他老人家不拆穿,才不肯歇手,他老人家申斥我是為此,他說你明知道我是故意讓你贏,也知道我是為了喜歡你而讓你贏,而運用局勢,造成利己的情況,不失為聰明。但你卻不知道自己在我心中的份量有多重,能讓到什麼程度,適可而止,這才是該打之處,而我稍示顏色時你還不歇手,更為該打,那已經表示我不能忍受了,也就是說,主動之勢,已經轉到我手中了,你不知道我已經發現你在利用我的愛心,仍以為你能操縱我,這是愚不可及的行為。”
諸葛晦一嘆道:“老弟比喻得對極了,地靈差了一籌,就是她不知道天聖之所以如此,是胸有成竹,她知道天聖有意裝糊塗,卻不知天聖也知道她也曉得天聖在裝糊塗,這一來她自以為能操縱的局勢,已轉到天聖的手中,正如仁翁對江老弟對博的情形一樣,地靈所持者,為天聖一片愛心,等這片愛心不足情之時,情況就不同了。”
方梅影道:“情況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諸葛晦道:“目前還沒有,但天聖已有警覺,尤其是地靈借安樂丸羈縻了一部份好手,意圖使那些人成為天聖的阻撓時,他更提高了戒心,否則也不會撤消伏牛山的基地,全部撤回到此地來了,天聖對地靈百依百順,惟獨他獨尊武林的野心,不會因她而打消。”
萬梅影道:“如此說來,天聖已經打算公開露面,逞威於武林了。”
諸葛晦道:“這個我不知道,因為我在伏牛山,對這兒的情形較為隔閡,不知他準備得如何了,但是就憑你們這點人手,是萬萬無法與魔宮抗衡的,你們此來的目的是要救崔娘子姑侄,她們既為地靈所救,暫時可保無事,依我看,你們還是先退回去吧!”
方梅影苦笑道:“諸葛兄,如果你早點打個招呼,或許我們不會逞險一行,現在說太遲了,就算我們肯走,盧滄客與丐幫的人也不會退走的!”
諸葛晦道:“可以不必管他們,天聖不會太難為他們,因為他們都是大財主,天聖正需要他們的財力支援。”
江夢秋道:“諸葛先生,他們是我們請來幫忙的,如果不顧他們而退走,小弟實在無部命。”
諸葛晦道:“事有權衡輕重得失。”
方梅影忽而一笑道:“諸葛兄,難怪大姊一直無法對你生出好感,就因為你把得失看得太重了。”
諸葛晦微憤道:“我曉得,但我所為的不是個人得失,我為的是大局,對世人的譭譽得失,我早已不計較了。”
方梅影道:“我知道,行俠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