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按住自己的額頭。
“跟魔王作對等於自殺,不要命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就算你成功找到又怎樣,魔族和人類”艾略特沒有說下去,默默得垂下眼。
魔族終有一天將跟人類開戰,而且以魔界近來各王擴充軍力來看,時機即將臨近。
當刀劍相向的時候你就知道除殺死她外別無選擇。與其讓其他魔族動手,與其讓她揹負殺傷你的悲苦,不如自己來。
特薩克,我不想你跟我一樣,在戰場上手刃摯愛之人。
*
謝麗蓮不想睡。
她暗自將唇咬出血死硬撐著,又裝作昏過去的樣子等待時機反抗。
可是不知怎麼最後還是睡著,做了個夢。
一個很久以前常做的夢,在夢中她抱著父親留下的劍跑啊跑,最終跳入河中。與曾經的夢不同,她的視角在空中,以第三者形式看著幼小的自己苦苦掙扎。
接著她看到她的師傅,一位□豐滿體型絕妙穿著時髦暴露的女法師。師傅路過此地正往河道相反的方向走,壓根沒有注意幼小的她的存在。也是,她已經沉入河底,就算從河面來看也不知道有人淹水。
一陣清風蕩起,師傅的眼前突然浮現一個人形。沒有面孔若有若無半透明的人,隱約只看得出臉型輪廓與揮灑如絲得長髮盪漾在空氣中。
“咦?精靈?自然之神?都不像,你是誰?”師傅顯得很驚訝。
謝麗蓮從小就知道師傅的感性很強,她常用自然系魔法是因為那是師傅最擅長的,師傅的眼能夠看到平常人哪怕是大魔導士都看不到的另一個世界。
人形抬手指向河面,隨即消失無蹤。
師傅扭轉頭跑過去,看到河面蕩起的氣泡毫不猶豫跳入河中將幼小得她救起。
‘好奇怪的夢,簡直像真得一樣。’謝麗蓮想。
“這是你的過去,我的夢境。”一個似近似遠,若有若無的聲音道。很熟悉的聲音,想不起在哪裡聽到過。
誰?
之前出現在師傅面前的透明人形展現眼前,輪廓逐漸加深,雖未能清晰辨認五官,已經可以依稀看出是個很美的女子。
‘你是誰?你救了小時候的我?’謝麗蓮忍不住想問,她發不出聲音只能想說不出口。
女子卻似聽到,回答她:“我誕生於混沌之中,穿梭於時間之海。我狂放自由,又被命運桎梏。有人稱我為冷酷的暴君,也有人成我恩澤的神主。我是魔神六□之一風魔王鳴澤。碧斯曼塔頓。”
魔神六□,風王鳴澤。碧斯曼塔頓!謝麗蓮大驚,也許是在夢中的緣故,面對這個偉大的存在她沒有任何敬畏恐懼,反而有種奇異的親切。尤其對風王的全名她有種彷彿早已經知道,只是忘記,再次聽到時喚醒沉眠的記憶之感。
‘謝謝您當年救了我。可是——您為什麼救我?’對於偉大的魔王,她的生命如若沉浮的小蟲,為何特地救下她?
“我高興。”
對於這樣的回答謝麗蓮實在不知該怎麼接話。
“對我來說,毀滅與救贖不需要理由。”
謝麗蓮無語,魔王還真是任意妄為。
“硬要理由的話,我喜歡堅強的女孩。”風王似有似無的雙手扶起她的臉頰,“嫉妒,憎恨,不安,小小的軀體容納這樣多,又將它們融合成滿滿的愛。痛苦與內疚沒有令你絕望,緊抱理想沉入河中的你渴望活下去。”
“我回應你的呼喚,因為你想活下去。”
謝麗蓮哭了。明明知道是夢境,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溫熱的淚水打溼貼在臉上涼意的手指。
“我救了你,改變了命運的軌跡。”
‘命運,我本來應該死掉嗎?’
風王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將她帶入懷中。明明沒有溫度,感覺像母親的懷抱一樣安心。
“從我存在開始,沉睡佔據我大部分時間。所有人都以為我能預知未來,卻不知我只能在夢中看到影像。有的時候能夠流暢的連貫,大多時候都只是片段。我的預言,是根據看到的人物聯想看過的影像對號入座,真正發生什麼,之後變得怎樣,我並不知道。我能看到的影像無法控制,有的是幾天後發生的事,有的是幾百年後發生的事,我無從知道。影像的順序也像破碎的拼圖雜亂無章。”
“唯一的共同點是我夢境裡看到的一定會發生,無論我預言與否,無論如何幹涉未來的結果都一樣。”風王繼續道,“直到有一天有人打破規律,未來的影像第一次出現‘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