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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聶遠臻真個要扯葉薇薇上衙門,也不用手推,雙手朝腰帶上按去,再鬆開時,啪地一聲,手裡多了一柄軟劍,揮動間如白練,似寒星,劍尖直指葉薇薇咽喉。
“表哥救我。”葉薇薇捂著胸口,淚水像珍珠滑落。
“聶大哥。”沈麗妍低呼,周圍響起七嘴八舌的人聲,“遠臻,阮姑娘也沒事,何必較真呢。”
阮梨容瞬間頓悟,沈墨然不過是擺姿態,他越是冷漠無情,眾人越會覺得葉薇薇弱小可憐。
沒必要再僵持下去,有時,退讓是為了確保以後的立於不敗,但是,她也不能開口替葉薇薇求情,那樣,就辜負了聶遠臻一片好意,與當眾打他臉無異。
阮梨容心思轉了轉,朝前行進一步,做出要和葉薇薇說話的樣子,到葉薇薇跟前時,突地按住額頭,閉著眼無力地倒了下去,不偏不倚歪到葉薇薇身上。
砰地落地的聲音,裂帛聲驚叫聲同時響起。
自己被扶住了,那麼,倒地的,是葉薇薇吧?阮梨容睜眼看去,只看到葉薇薇捂著臉遠奔的背影,她的腰上,圍著沈墨然的披風。
葉薇薇剛才是仰面朝天倒下的吧?那麼,露出來的是?
一片靜寂,連聶遠臻也沒再提起要抓葉薇薇上衙門。
銀針驚馬害人之事不了了之,聚會也沒法繼續下去,眾人紛紛告辭,阮梨容與聶家兄妹一起告辭。
“多謝阮姑娘寬宏大量不究之恩。”沈墨然拱手道謝,面上從容自若,冷靜淡定。
阮梨容淡淡地點了點頭,嘴角一點一點勾挑上去。
目送阮梨容與聶家兄妹走遠,沈墨然眸色冷了下去。
“表哥,那褲子本是阮梨容的。”沈墨然走進廳中,尚未開口,已換過衣裳,哭得嬌怯怯上氣不接下氣的葉薇薇迫不及待地為自己辯解加告狀。
“誰知道?有證據嗎?”沈墨然冷笑。
“墨然,薇薇不懂事,可是,阮梨容也算計她了。”沈馬氏替外甥女分辯。
沈墨然搖了搖頭,道:“愚不可及,我讓你向阮梨容道歉時,為什麼不道歉?還有你。”沈墨然看向沈麗妍,“那時就應該順勢責備薇薇,而不是替她求情,你和遠臻的親事,別指望了。”
沈麗妍緊咬嘴唇,沈馬氏道:“這麼小的事”
“見微知著。”沈墨然給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裡轉了轉,半晌,問沈千山:“這些年,你們暗算過阮家嗎?”
“沒有。”沈千山斷然搖頭,沈馬氏想讓沈墨然娶葉薇薇,他卻一早就想讓沈墨然娶阮梨容,來個人財兩得。一直以來他不只不與阮家作對,還處處謙讓。
“這就怪了。”沈墨然低喃,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阮梨容那雙碧水一般清澈的眸子裡,隱藏著刻骨的恨意。
☆、第六回
出了沈府,聶遠臻要送阮梨容回家,阮梨容笑著婉拒:“梅貞今日受了驚嚇,走不得許多路,聶大哥先陪著梅貞回去吧。”
聶梅貞面色比往常白了許多,聶遠臻看了看,道:“不然,你和我一路送梅貞回家,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阮梨容搖頭,葉薇薇剛才是想借意外害她,光明正大使她出事,還沒那個膽。
推託了半晌,聶遠臻到底到就近的轎馬行,僱了一頂轎子送阮梨容方作罷。
聶遠臻真是心實體貼之人。坐在轎子裡,阮梨容恍惚間想,自己上輩子如果答應聶家的求親,也許肖氏就不用無辜喪命,父親英年去世,只怕也是馬氏在飲食中做了手腳。
回到家中,阮梨容習慣地往自己扶疏院而去,半道上生生剎住腳步,有些焦急地往肖氏的西側院奔去。
按前世的記憶,今日上午第一個大夫到府裡來,替肖氏診出喜脈,然翌日一早,再請大夫來時,卻異口同聲肖氏不是喜脈,而是惡疾。
雖然已知沈家不安好心,可以拆解大夫說肖氏患了惡疾的謊言,可,從害喜到產子的時間太長,難保沈家不會收買她家的下人,悄悄給肖氏下藥,她須得讓父親隱下肖氏害喜的訊息。
西側院侍候的兩個大丫鬟和兩個婆子在廊下坐著,見了阮梨容一齊站起來斂衽行禮。
“姑娘過來了。”
“嗯,太太呢?”
“在屋裡歇著,老爺也在。”
她們話裡沒有提及肖氏有喜的訊息,是大夫還沒來過嗎?阮梨容點了點頭,止住丫鬟通報,自已往屋裡走去。
“姑娘好像不討厭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