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笑,我到了此地已然三日,怎麼連新郎的面都沒見著?”停了停,她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其實你心裡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請我來觀禮是假,怕我會趁機擾亂你們的婚禮是真。你如今見我病倒在床上,是否心中鬆了一口氣?”
被人說中心事的薛冰臉上神色一僵,臉上的笑容盡斂。她那雙總是帶著溫柔的眸子此時一片冰冷,“你說得不錯,我確實鬆了一口氣。趙敏,你真的很有手段,不止讓我喜歡的男人栽在你手裡,就連我大姐,也對你欣賞不已,想要將你收為己用。一個人要是太得天獨厚了,總是會惹來別人的嫉妒和憤恨。而你趙敏,就屬於這種人。不過沒關係,不論你怎麼幸運,這一仗,你總是輸了。”
趙敏抬眸,清亮的眸子帶著諷刺看向她。“所謂不招人妒是庸才,你嫉妒我,我不怪你。不過,你以為你真贏了?”
薛冰卻笑了起來,“不論怎樣,我至少贏了一半。戲文也有說,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是好的。今夜之後,陸小鳳就是我薛冰的丈夫,而你趙敏即便是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也得喊我一聲姐姐。”略頓,她又用溫柔到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而你的那聲姐姐,我要不要應,還得看我那時候心情如何,而你又是否有本事將我哄開心了呢。”
趙敏聞言,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
“姑娘”床邊的丫鬟趕緊上前,趙敏卻擺手,蹙著眉頭說道:“我沒事。”語畢,又輕咳了幾聲。終於,她止住了咳嗽,臉色卻愈發蒼白。
趙敏神色複雜地看了薛冰一眼,最終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薛冰,你錯了。陸小鳳若成為你的丈夫,我絕對不會再糾纏他!”說著,她從袖中取出一條手帕,只見手帕上,是一副白雪皚皚的修圖,在白雪之上,停著一隻鳳凰。
趙敏將手帕遞給薛冰,面無表情,“這是陸小鳳給我的定情信物,如今我不稀罕了,你拿走。”
薛冰看見了那條手帕,眼眸驀地睜圓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趙敏。在她身邊的歐陽情見狀,眉頭微蹙,“八妹,怎麼了?”
薛冰一愣,望望歐陽情,又望望趙敏,最終目光落在趙敏手中的手帕上。“這、這條手帕”
“陸小鳳與我說過,這條手帕千金難求。當日他心繫於我,自然是希望將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拿來給我。如今既然他要與你成親,那麼這所謂千金難求的東西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塊破絲綢而已。”趙敏的笑容有些飄渺,帶著幾分心如死灰的意味,“薛冰姑娘,你是天下第一神針薛夫人的傳人,定能看出這條手帕出自何人之手,確實是千金難求的東西,也不知他是花了多少心思才得來的。你今日決意要與陸小鳳成親,只希望你他日見到我所歸還的這條手帕之時,心中不會後悔。”
薛冰猛地站了起來。
歐陽情扶著她的手臂,語氣有些狐疑,“八妹?”
薛冰搖頭,“我沒事。”
趙敏抬眸,那雙如同秋水一樣的眸子瞅著薛冰,手中的手帕晃了晃,“這手帕,你不要嗎?”
薛冰定定地望著趙敏,遲疑了半晌,還是伸手接過了手帕,緊緊地握在手裡。
歐陽情見薛冰神情不太對,心裡有些狐疑,但是看看趙敏,確實是病得不輕。薛冰對陸小鳳向來執著,此時聽到趙敏的話,心中有所觸動也是難免。想著,歐陽情狠狠地瞪了趙敏一眼,“你想玩什麼花樣?”
趙敏閉上了眼睛,理都不理歐陽情。
歐陽情一怔,正想著要說話來挖苦趙敏,卻被薛冰扯了扯衣角。
“四姐,我不想再待在這兒,時辰也快到了,我們走吧。”
歐陽情側頭,看了薛冰一眼,又橫了趙敏一眼,然後與薛冰離開了趙敏的房間。
出了趙敏的院子,歐陽情問薛冰,“八妹,你到底是怎麼了?”
薛冰側頭看向歐陽情,眼裡帶著幾分水光,“這個手帕上的圖案,叫鳳凰戲雪圖。”
歐陽情一愣。只見薛冰將手中的絲綢攤開,皚皚白雪,七彩鳳凰,那畫面栩栩如生,一看便知這繡工天下無雙。薛冰有些失神地說道:“姐姐你可能不曉得,我雖是天下第一神針的傳人,但我從來不拿繡花針。我只要一拿繡花針,就頭疼。要我繡花,還不如叫我去死。這幅圖,是我當日纏著祖母幫我秀的。自從她過了花甲之年後,便不再拿針線,但卻為了我而破例。這是她近二十年來唯一的一幅刺繡。”
鳳凰戲雪,一看便知鳳凰乃是陸小鳳,而雪,便是寓意薛冰。
“你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