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無聊。”我聳肩,是真的很無聊。一個月難得尋到機會見他幾次面,可他每次卻總是有處理不完的事務纏身,我甚至開始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在找藉口搪塞我?
“再等一刻鐘,完了我帶你去冰上玩爬犁。”
我眼睛一亮。呵,他如何就知我瞄上那冰河已經很久了呢?只是一來礙於身份,二來礙於年紀,我一直猶豫不決,結果始終沒能去成我咂吧了下嘴,笑嘻嘻的咧嘴。
“我想去堆雪人。”來這裡十多年了,其實最想做的,是能夠堆個雪人——原先住在上海,一個冬天都未必能夠看見幾片雪花的影子。
他看了看我,漠然無語,我不滿的撇嘴:“不行麼?你若想笑我幼稚,便儘管笑去。”
“啪”地聲,是筆管重重砸在書案上的聲音。
我被嚇了一跳,然後看到他面色不豫的起身向我走來,我驚疑不定的望著他。他臉色鐵青,走到我跟前停下,看那眼神似乎要吃人似的。
“你還真是個麻煩!”他忽然伸手托住我的後腦,用力往他身前一壓,順勢低頭吻住我。
我紅著臉喘氣,這小子的接吻技巧真是越來越嫻熟,令人難以招架。
“你成心讓我分心。”他將我抱起,只一個旋身,他便坐到了軟榻上,而我則坐到了他的腿上。“明兒個阿瑪就要過目的賬冊,偏我花了一個時辰卻連一筆最簡單的賬目也沒算清楚,你說,你該如何賠我?”
我手摁著怦怦跳的心,嗔道:“你又耍我?”
他輕聲一笑,將略顯冰冷的臉頰緊貼住我,喃喃的道:“最近恐有變端,今天回去後,我若不來找你,你便不要再隨意出城。”
我心倏地往下一沉,剎那間說不清是種何等樣的滋味繞上心頭。雖然明知道不該胡思亂想,可是卻總揮散不去一股淡淡的疑慮。
難道真的是厭倦了?是不是一樣東西得手後,便不會再像以前那般珍惜了?
“好。”我啞聲回答。
他抱著我,下頜支在我的肩膀上,半眯著眼。我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為了掃開那團灰色的陰影,便尋找話題,問道:“聽說最近葛戴身子不大舒服,可有找大夫診治?”
他輕輕嗯了聲,暖融融的鼻息噴在我臉上,懶散的神情間漸漸有了絲迷離:“東哥,有件事想和你說”
“什麼事?”
“家裡的事中饋乏人,長久拖下去也不是個事,我想先扶葛戴出來頂一下。由她來操持打理,於你我往來亦無礙。”
我睜大眼:“娥爾赫豈肯讓葛戴出頭?”
皇太極面露遲疑,欲言又止。
我察覺有異,問道:“你想對我說什麼?”
“東哥,你先答應我,別惱”
我心中的不安擴散,剛想問個明白,屋外廊下守門的敦達裡一聲厲喝:“沒頭沒腦瞎闖什麼,不長眼的東西!”
我嚇了一跳,急忙從皇太極懷裡跳了起來,整了整凌亂的鬢角,低頭捋平衣襟上的褶皺,正心惶惶的欲找銅鏡出來看看自己的嘴有沒有腫時,皇太極阻住了我:“別慌,沒事兒。”
我頹然的回望著他。
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真叫人覺得悲哀。
“奴才奴才是伺候葛戴格格的丫頭,有要事回稟爺”
因至今無人主持中饋,所以家中大小瑣事最後都會歸攏到皇太極這裡回稟。聽清楚外頭來的是什麼人後,我推了推皇太極的手:“是葛戴的丫頭,去瞧瞧吧,若不是真有什麼要緊的事,她的丫頭也不會貿然找來。”
他甚為不耐的皺了皺眉頭,將我放開。
我隨即掩入內室,只聽門吱嘎拉開,皇太極極為不悅的斥責道:“跑這裡大呼小叫的,你可還有個規矩沒有?”
那丫頭顯然嚇著了,竟半天沒再吱聲。
我無奈的搖頭,如今的皇太極已非昔日可比,小時候那股子阿哥的架勢已然端得十足,此時隨著年紀越大,氣勢內斂,不用開口已隱隱透著主子爺的貴氣。私底下我也曾聽聞府裡那些個奴才竊竊議論,都說近年八爺喜性脾氣越發難以捉摸,甚難伺候。
“不是有事回稟嗎?還不快說。”敦達裡在邊上小聲催促。
小丫頭這才結結巴巴的回道:“回回爺的話,奴才格格那個方才請來的大夫給格格問診,說是說是有有喜”
我頭頂一陣眩暈,腳下一個踉蹌,人向後跌倒,慌亂中急忙伸手抓住一旁的花盆架子。人是沒事,可那架子上的花盆卻“啪”地聲摔落到地上,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