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林等人低聲說笑。
“皇上!皇上啊——”淒厲的喊聲透過重重包圍,再一次清晰的傳來,“奴才可是在睿親王跟前起過誓的,一定要把急報傳到皇上!皇上!”他被人架住,像只沙袋似的在地上倒拖著走,“東大福晉關雎宮宸妃病危啊!宸妃病危——”
宸妃病危宸妃病危宸妃病危
皇太極面色大變,呆呆的愣了片刻,猛地一掌推開面前的剛林,勁道之大險些將他推倒。
“放開他!”大步跨上兩步,皇太極的聲音明顯有了顫音,“你再說一遍!朕命你再說一遍!”
那人掙脫開束縛,連滾帶爬的匍匐到皇太極腳邊,未曾開口已是哽咽,“皇上,東宮關睢宮大福晉宸妃病危”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到他的面上,皇太極暴怒,“信口雌黃!你這是欺君!”
一縷鮮血掛在那人嘴角,半邊臉瞬間腫起:“皇皇上,奴才不敢欺君!當真是”
“啪!”又是狠辣的一記,顫音加劇,“狗膽的奴才!”
“宸妃就快撐不下去,皇上若再不信,奴才只能一死明志!奴才絕沒撒謊”
死寂般的沉默,傳令的奴才匍匐著身子不敢抬頭,面前的君王並沒有再掌他的嘴巴,可是周圍的氣氛突然壓抑得令人戰慄。
“悠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喊驟然爆發,黃影兒倏然閃動,皇太極發瘋般的衝了出去。
崇德六年九月十三,大清皇帝王太極命多鐸、阿達禮等人負責圍攻松山,命郡王阿濟格等人全力圍攻杏山,留下一道“錦州、松山所掘壕塹,可週圍巡視,其城外薪草,即令我兵割取。”的諭旨後,急匆匆的帶著希福、剛林等人返回盛京。
徹夜狂奔,途中皇太極輪番換乘“大白”“小白”兩匹寶駒,幾乎馬不停蹄的趕往盛京。
九月十七,一行人抵達舊邊駐蹕歇宿,離盛京只相距百里。
當夜一更時分,盛京方面多爾袞第二次派出心腹親信遞報訊息,宸妃病情加重,已際彌留。
皇太極急火攻心,“哇”地聲噴出一口鮮血,往日舊疾復發,竟是鼻血血流不止。希福等人勸他稍加休息,他只是不允,不顧一切的要求連夜拔營,態度十分堅決。
因鼻血不止,他無法再策馬狂奔,只得喝令希福等人先行一步。
五更鼓過,天尚未明,鑾駕終於心急火燎的趕到了盛京。
剛進城門,卻見希福等人耷拉著腦袋站在城門口,步伐僵硬的迎了上來,沉痛的叩首行禮:“皇上請節哀!東宮關睢宮大福晉宸妃在一個時辰前已薨!”
“咚!”話音未落,皇太極身子軟軟歪倒,竟是從馬背上一頭栽下。
她就這麼冰冷的躺在了東暖閣的榻上。
一步跨進門檻的時候,他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被活生生的剜了去。
“悠然”不敢相信她已去了,不敢相信她又一次離開了他。
蒼天為什麼對他這麼殘忍!先是他們的八阿哥,然後又是她
“這一次你又想對我說些什麼呢?”滾燙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滴在她灰白的面頰上,他捧著她的臉頰,十指劇顫,“你倒是起來啊!像上次那樣出來再和我說說話啊!你明明答應不會再離開我的,你明明答應要陪我一輩子的!你明明答應”喉嚨口一陣腥甜,他咯地聲,緊咬牙關壓住湧起的一口鮮血,面色慘白,殷紅的血絲順著唇角緩緩淌下,一滴滴的濺在她的額頭。
血,鮮紅奪目!
而她,已毫無生氣!毫無神采!
“皇上!”皇后驚呼一聲。
一旁永福宮西側福晉莊妃按捺不住激動,撲了過來,“皇上龍體要緊,切莫”
皇太極一把推開她,嫌惡的剜了她一眼:“如今她死了,你們可都稱心如意了?”
莊妃見他目光森冷,好似要將自己生吞活剝般,竟嚇得不由自主的蹬蹬倒退兩步,險些撞上身後的衍慶宮東側福晉淑妃。
“你仗著自己有個兒子,便以為可母憑子貴了?”皓齒間盡是斑斑血跡,加上這般惡狠狠的語氣,眼前的皇帝活似從地獄爬出的惡魔。
莊妃面色煞白,懼怕的拉住了姑姑的胳膊。
“皇上!”皇后不緊不慢的勸道,“您累了,請讓哈日珠拉安靜的離去吧!”
“滾出去——”他怒吼一聲,咆哮,“不要踩髒了她的關雎宮!你們不配不配站在這裡!”
皇后身子發顫,扭身欲走,腳步跨出前又頓住,鐵青著臉恭恭敬敬的向著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