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老實實的蹭了過去,龐大的身軀一擠,頓時站到了人群最顯眼的地方。
那邊,小男孩還在哀哀哭泣著,悽慘的哭聲引來更多的嘆息。
在人後,我手指一彈,封住她行動的同時點上她的笑穴,驚天動地的笑聲在剎那間不和諧的響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下賣身葬母,只求好心的大娘大爺給幾文銀子讓我安葬母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嗚嗚,小的無依無靠,只求大家可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於是,人群騷動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禮,不買就算了,有什麼好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你肥肉大耳的,一定不知道窮苦人的可憐之處。”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上,揍這個人,打死她!”不知道誰喊的,人群摩拳擦掌憤憤不平的衝上前,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肉體被狠狠捶打發出響亮的噼啪聲,夾雜著殘破的笑聲,在人群湧動中,我悄悄彈出一錠銀子,落在小男孩身前,轉身隱沒在人群中。
第八章 王府蕭條無人管
輕輕鬆鬆的在大街小巷中轉悠著,我欣賞著青石板的路,白石灰的牆,彎彎曲曲,曲曲彎彎,真是小巷悠長啊悠長,石板清幽啊清幽,腳步聲迴盪啊迴盪。
別問我欣賞美景為什麼不去楊柳堤岸青湖碧潭,也別問我為什麼不去山寺古塔,更別問我為什麼不看牡丹盛放,枝頭弄春,跑來這地方眼巴巴的看什麼貧民小巷,陰暗綠苔。
眼前潮溼的牆壁上一個烏漆抹黑的大腳印子,正是我不久前留下的,還殘存著鞋尖蹭到的黃黃一坨,就差寫上,上官楚燁到此一遊,以吻留念。
我不是路痴,但是我丟了,在自己的家門口丟了。
說是家門口,因為我記憶中的逍遙王府就在這附近,以前只要順著大路一轉彎,就能看見偌大的硃紅色木漆門,金銅虎頭扣,還有雄偉的兩尊石獅子,外加高高的石頭門檻。
可是現在,憑空突然多了這麼多房子,讓我仰首蒼天,無語淚流。
不知道大白天的竄上房頂會不會嚇壞人?我看著頭頂上密佈著的大小竹竿,橫七豎八的曬著兜衣,褻衣,褻褲,噼裡啪啦的直淌水珠。
風一吹,臉上無端多了一片水漬,前方,不知道誰家的尿片如軍旗招展般橫了一排,摸摸臉上的水,帶著股尿騷味。
我不過離家三年,不是三十年,不用這樣報復我當年的絕情冷意吧,我轉身,決定先找到有人的地方問清楚再說。
“哎,讓讓,讓讓”一陣吆喝裡夾雜著不耐煩,顯然是對我這個攔路又不識時務的人發呆這麼長時間的不滿,“走不走,不走讓開。”
有人?
我的雙眼頓時冒出了光,快樂的轉身,堆起滿臉的笑,自認為比盛放的花可美多,那聲音更是甜的能擠出二兩蜜,“這位姐姐,向您打聽個嘔”
我錯了,我嘴不該張那麼大,更不該為了顯示自己的優雅猛吸一口氣,這深呼吸,吸了滿肚子滿肺的臭氣,直衝上腦門,從七竅裡透著就出去了。
“幹什麼?”面前的人咬著自己的菸袋,看見我的動作,非常不滿的拿下菸袋在胳膊架著的扁擔上敲了敲,“有屁快放,老孃等著糞澆地呢。”
“我,我,我想問路。”那桶子邊幾隻綠頭蒼蠅呼嘯著向我衝來,在我眼前不斷放大,話語也終於被打斷,堂堂曾經的王爺,曾經的俠客,居然被幾隻蒼蠅追的躲閃無門。
不敢亂施展功夫上躥下跳,也不敢彈指神通的將它們消滅,我只能閃身,“算了,大姐,您先過,先過”
“哧!”鼻子裡擠出重重的不屑,她顛著桶子從我面前走過,“跑到這來還裝高貴,老孃看不順眼了,潑你一勺。”
什麼叫氣勢,這才叫氣勢。
什麼叫狠毒,這才是狠毒。
什麼叫霸氣,這就是霸氣。
好,算你狠,姑娘我——忍了。
她顛顛的走了,留給我一串芬芳的氣息和無數打轉的黑色嗡嗡小動物,我揚起聲音,呼吸著餘香,“大姐,您知道逍遙王府怎麼走嗎?”
“前面左轉!”在殘忍的強 奸了我的鼻子這麼長時間以後,我終於得到了一個答案,一個讓我幾乎熱淚盈眶的答案。
我的王府,我的家,我終於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