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是薛逸,他只在乎李持玉是否真的存在,是否還能認得他。
如今她出現了,是李持玉,卻換上林玉蘭的名字,她與明月公主對話時仍是那麼冷靜犀利,宛如前世高坐朝堂俯視群臣,他再是震驚再是不敢相信,從她方才的那一番對話仍是可以肯定她就是李持玉,除了她還有誰可以有這般歷盡千帆的從容?更何況容貌長得一模一樣!
可為何偏偏是林玉蘭,幾月前他才剛剛把婚事給退了啊,到底是李持玉一直存在還是最近才出現的呢?老天竟是這般捉弄他,如李持玉的性格,被嫌棄過一次的東西她再也不想要了,讓他如何自處?
太子艱難開口:“你”
李持玉的眼神也從震驚轉為冷卻。這人與前世的薛逸長得一模一樣、毫無差別。即便穿越來感知到也不像今日真正見到令她那麼震驚,第一眼她還以為她真的見到了薛逸,呆呆地望了許久,可是下一瞬她便清楚地記得她身處大綏朝,前世人緣盡滅,再相似的人也只是他們的後世而已,正如崔璟、林敏箏,無人還記得以前的事了,也無人如同她那般靈魂還是前燕的公主,她是個異類,絕無僅有。因此她對眼前的太子除了厭惡之外無更多的情緒,畢竟他們是不同的人,只有張相似的臉而已,因此也不想有任何瓜葛,遂別過目光錯身走出去。
“你林玉蘭!”太子再次低喚,他本想喚她的名字李持玉,可是想想不能唐突了她,遂還是喚她今世的名字。直至今日他還是不敢想象她真的存在,前世盼了五年,今世盼了三年,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地失望,從最初的對她還有一點怨恨到後來只剩下一個執念,他只是想找的她啊,除了找到她,他什麼也不在乎了!如今她就這麼出現在眼前,驚喜來得太突然,太過措手不及,以至於他無法把握。
薛廷昭走上前,望著她的臉面,望著那一雙清冷無波的杏眸,那一對如遠黛的柳眉,那小巧的鼻、微翹的菱唇她的面貌在他夢裡出現無數次,他用心描摹著,渴望觸控到,但也從沒有觸碰到實物。自從她死了,空庭寂月、冷床孤房便成了折磨他的夢魘,他只是想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一次。
太子啞聲開口:“我能觸控你麼?”他伸手向她探來,靠近她的臉面,那樣近在咫尺的臉,他只是想真真切切地感受一次,確定她是否真的存在,還是隻是他再一次陷入夢裡。
李持玉冷冷地看著他,覺得眼前的太子莫名其妙,直到他把手伸過來即將觸碰到她的臉,她往後挪了一步。
太子以為她要躲開,又像前世那般冷冷地拒絕他消失在他眼前,遂有些激動地上前抓住她的手:“玉兒!”
可是李持玉非常不喜歡生人的靠近,尤其是這樣長得像薛逸的人,前世的背叛令她枯骨銘心,再也不願接受那人的觸碰,即便只是拉著她的手也不允許!李持玉擰開他的手憤然抬起手掌,眼看就要如伺候登徒子一般摑下去。
身後的宮人緊張怒斥:“大膽!”
明月公主等人完全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原來太子不是來抓他們妄議朝政,而是來探望這一名曾經被他厭惡休棄過的未婚妻林玉蘭的麼?
林敏箏更是非常地不是滋味,太子啊,太子應該是喜歡她的,自小就喜歡她的,怎麼忽然換了一個人似的?縱使前兩年感覺太子對她冷淡令她心情難過,也不如今日看到他對別的女人熱情令她這麼難受。
崔璟則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心情複雜,其實他是有那麼一點點介意林玉蘭對他的討厭和與另一名男人糾纏不清的,雖然之前的接觸不至於令他愛上林玉蘭,可也覺得他與林玉蘭有幾分緣分,不僅僅是與對待別的女子那般逢場作戲而已。
李持玉的手最終沒有甩下去,這人不是駙馬薛逸,而是太子薛廷昭,她不該把個人情緒帶到這人身上,不理智也太可笑,況且當著這麼多宮人面前羞辱太子有什麼好呢,她不想以後都與薛家的人糾纏不清,遂收回了手默然離去。
太子的身上卻裝了磁石一樣,她走到哪兒他便跟著出去,“玉兒”
李持玉心煩,這太子怎麼了,明明之前對林玉蘭百般厭惡,不至於中了魔怔!遂走得更快。
於是眾宮人就眼睜睜地看著林大小姐一臉嫌棄龍行闊步在前,太子像跟屁蟲一樣亦步亦趨地跟著,雖然還是芝蘭玉樹、溫文爾雅的儲君,可怎麼覺得這麼毫無架子呢?眾宮人面面相覷。
林敏箏忍無可忍上前攔住太子:“殿下,殿下,廷昭!”
李持玉跨出雪海圓時走上一條拐彎的路,正好看到林敏箏擋住了太子,無人再跟著她了,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