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派駐守京城生意的家奴過來悼唁;其賓客都是李持玉生意上的合夥人,皆非親戚;進進出出來來回回,喪禮就十分冷清了。因此,榮國公府李老太太的到來是李盈繡喪禮上最隆重最尊貴的賓客。
李持玉倒是沒想到李老太太會來;曾經她們遷出榮國公府時,李老太太可是在門內冷聲下令不許府上之人與她們往來的,不過老太太既然來了,又是長輩,她自然出門相迎。
李老太太拄著柺杖,在婆子的攙扶下看了看李盈繡的棺木,許久,忽然冷聲說了句:“總算是死了!”
張姥姥就不服氣了,差點逾禮說話,可被李持玉眼神一瞥制止了,李持玉道:“家母臨終前十分掛念老祖宗,恨黑髮早逝,不能隨侍左右。”
李老太太越是無情她越要說得李盈繡有情,令榮國公府上自覺虧欠。
李老太太輕哼一聲,走向內堂,命李持玉跟上說話。
李老太太坐於正堂上,神情肅然道:“你也別怨老嫗,要知蕭氏當年可是給我們國公府帶來多大的麻煩,若不是她,也許我那大兒子也不會死!”
李持玉沒聽李盈繡提起過歷史,她也很少過問,因此不清楚蕭氏與榮國公長子李霽的故事。
李老太太道:“這個國家南邊有一小國,叫越國,介於大綏與南詔之間,國雖小卻實力雄厚、人才輩出,且擅長山地作戰,那是騎兵也踏不過的地方,因此多年來為大綏之結症,無法收復還時常犯我邊境。先帝晚年起據說越國與契丹結盟,南北夾擊覬覦我大綏國土你的姥姥蕭氏生長於江南,早年為了把生意拓展至越國,曾與越國皇室有牽連,後來陛下查出越國與契丹結盟後,多次派細作潛入我大綏境內,偵查情報,陛下處置了一批貪汙叛國之人,我那大兒子便是因為娶了蕭氏,蕭氏又與越國皇室不明不白才被誅殺的”
李老太太說著悲痛而生氣,看向李持玉道:“我那大兒子雖稱不上多有才幹,但也十分孝順懂事,也是我們的心頭寶,憑什麼就這樣不明不白死了?所以你知道我為何恨蕭氏,連帶恨你的母親了吧,若不是蕭氏,也許我那大兒子”
“人死不能復生。”李持玉安慰,平靜道,“但您不能責怪後人,李盈繡並無過錯。”
“是,如今她倒是死了,一筆勾銷!”李老太太絕情地道,站起來拄著柺杖走向下方,“蕭家與越國仍有生意往來,真是為了錢財不要命的商賈賤籍,如今幾位大臣與皇子的謀逆案或多或少都與越國有關,最近風聲四起,陛下又下旨查處越國細作,望你好自為之,莫要重走蕭氏的後塵。”
她說完終於離去了。
珠兒走進來道:“小姐,這李老太太來幹什麼?”
“無非是眼見我們錢莊生意做大,怕我們如蕭家那般與越國有往來,最終可能影響到他們榮國公府的安危罷了。”李持玉道。
“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真是,我們早八百年不往來了!”珠兒忿忿道。
人都是自私的,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自榮國公長子李霽莫名被殺,其餘的兩位兒子也因牽扯謀逆案被處死後,李老太太便敏感了,為了榮國公府的興衰日子過得如履薄冰啊,她當然要排除任何與李家有關聯的危險隱患,畢竟李盈繡也姓李不是,誰知道上位者是怎麼想的呢。
“最近京裡的風聲都很緊麼?”李持玉問。
珠兒道:“我聽茶樓的說書先生說,陛下四處戒嚴,好像有人要造反了,據說還與越國的細作有關係,京裡都是這麼傳的,人心惶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難怪最近都不見太子往來,崔景也十分有心事的樣子,李持玉決定喪事過後找崔景好好地問問,畢竟他們的錢莊依附於國體,若是國家動亂必然影響生意。
李盈繡過了頭七出殯之後,李持玉得以摘下白布外出見客,她先到錢莊視察一番,本欲找張弦清,奈何小廝說張弦清在酒樓,她就順道去如意樓看看。
酒樓裡說書先生正說國事說得起勁,眾人也聽得津津有味,惶惶不安,不過都是小民,只敢撿輕了的說,重要的事情也沒幾個人知曉吧。
李持玉不太有興趣聽擦邊的小道訊息,上樓找張弦清,卻見張弦清立在廊道憑欄聽得認真。
說書先生已經改了話題講起故事了,正說到綏太宗年間馮武將軍大戰越王三百回合的歷史事蹟,正說到馮武大將軍勝出時眾人都忍不住拍手叫好,有種弘揚國體的榮耀,畢竟一百年前的越王可是氣吞山河、有勇有謀,百戰百勝的人物,大綏朝那會兒只有馮武大將軍曾經贏過越王幾回,大夥兒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