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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岑大人成為食物,守護獸必須茹素。”奚一本正經地解釋。
緋戚看了看高大的奚,又看了看能被奚一口吞進獨自的岑,乾笑了兩聲,轉移了話題。
轉眼,兩個多月過去了,鐵面依舊沒有回來。
岑率先焦急起來,但它的力量雖然比緋戚穩定、強大,卻只能覆蓋阿南大陸,無法觸及北邊的納爾斯恩,再焦急也一樣只能乾瞪眼。
奚倒是不急不慌,時不時地安慰岑,就算鐵面沒能回來,它也可以嘗試備選方案,讓緋戚替代它留守雪山。
“我還是希望誰都不要被困在這裡。”岑認真地說道,“再說,他能不能代替我都還無法確定。”
聽到這樣的話,緋戚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心裡也毫無波瀾。就像他告訴鐵面的一樣,如果鐵面無法回來,那他就真的無處可去了,就算岑攆他走,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能去哪裡。
看到緋戚一副認命的樣子,奚也略帶同情地向他保證,只要他肯定留下,它就會回到自己的族群裡,挑一隻守護獸給他做伴。
緋戚對奚的承諾不置可否,他也並不擔心鐵面會一去不回。
——鐵面從未對他失信,這一次也不會。
緋戚肯定地想。
比起鐵面能否按時迴歸甚至提前回歸,緋戚更想知道納爾斯恩的第二批遠征軍是不是已經抵達了阿南大陸,但祭司們沒再對岑發出召喚,岑對他們的境況也毫無興趣,只告訴緋戚,上一次的入侵者已經被全部消滅,從獸群爪下逃生的傢伙也早已被人類捉住,滅殺。
緋戚沒讓岑去探查是否有新的入侵者到來。他雖然已經沒心情為自己的遭遇報復各大氏族,但也同樣不會想去幫助他們。緋戚不得不承認,在納爾斯恩的短暫時光還是給他留下了烙印,讓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身體裡的血脈帶給他的不堪處境——無論在阿南還是納爾斯恩,一旦他的血統暴露,等待他的都只有死路一條。
緋戚只希望這場戰爭能儘早結束,勝利者是誰並不重要,兩敗俱傷才是最好的結果。當大家回到各自的地盤上舔舐傷口的時候,他就可以安心地和鐵面在一起,做一名遊歷各地的旅者。
眼看著距離三個月的期限只剩下幾天,岑愈發焦躁,緋戚也終於開始不安。
這天晚上,緋戚終於又進入到夢見的狀態,但看到的卻不是鐵面,而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戰場。
這是部落氏族和納爾斯恩人的戰鬥,地上有衣著單薄的氏族遺骸,也有墜落在地的納爾斯恩飛船,還有一些地方似乎遭到了毒物的汙染,此刻已是草木枯黃,再無生機。
——終於還是再次開戰了嗎?
緋戚這樣想著,意識卻不知不覺地來到了久違的海彌拉。
百浪嶼也已經變成了一處廢墟,但嶼上並沒有屍體,只有被燒燬的屋舍和凌亂的痕跡,看起來居住在這裡的人早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已經搬離,以至於侵入者只能燒屋洩憤。
緋戚轉身去了海琅的小屋,發現那裡倒是沒有遭到破壞,只是同樣也已經人去屋空,連一張紙片都沒留下。
緋戚抬起頭,四下張望,但海邊並沒有納爾斯恩的巨船,連海彌拉的小船都不見蹤影。
“你的族人很安全。”一個聲音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她們已經遷移到了新的地方,正在建設新的家園。”
這個聲音很陌生,既不是幽都,也不是岑,更不是他最為想念的鐵面。
“你是誰?”緋戚問道。
“我沒有名字,但你們稱我為母樹。”聲音淡漠地說道。
“你想做什麼?”緋戚戒備地追問。
“讓你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母樹的聲調依舊波瀾不驚,“你覺醒了母上的力量,你具有驅使我的資格。”
“還要加上被你束縛的資格吧!”緋戚不客氣地說道。
“請不必帶著厭惡的情緒看待我,後裔,我只是依照契約履行自己的義務。”母樹繼續說道,“母上在定下契約的時候也留下了解除它的辦法,如今,解除的日子已經近在眼前。”
112迴歸以及離去
“鐵面要回來了?”緋戚聽出了母樹話裡的潛含義;立刻驚喜地問了出來。
母樹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再次說道:“我不會干擾契約的結束;但我希望當你們重獲自由的時候;也能給我一個重獲新生的機會。”
“我不會與你定下新的契約。”緋戚馬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