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
杭州的天氣仍是異常寒冷,北風呼嘯,一片蕭瑟。
城南,一棟用原木搭建而成的屋舍,雅緻清新。屋舍坐落在翠綠的柳林之中,顯得特別突兀。屋前屋後,翠綠環繞。屋後,乃是一片園林。屋前,清澈的溪流嘩嘩地流淌著。
屋舍側前的榕樹上,掛著一塊木牌,木牌上寫著“悠閒居”三個字。屋舍兩側種植著密密的秋菊,雖在冬季,仍是色彩繽紛,豔麗多嬌。園林中,三曲竹橋橫貫其中,增加了無限的清幽,顯得異常高遠。
屋舍中,兩男一女,靜靜地坐著,品著香茗。紅砂泥壺冒著熱氣,清新的茶香在空中飄蕩,宜人肺腑,倍感清爽。
沈秋寒斜仰,仍是一襲白衣,淡然出塵,飄然若仙。溫和的目光,令人倍感輕鬆安詳。幻天微閉雙目,靜靜養神。沈若冰面嫩如脂,肌膚上淺淺的粉色,一改先時的憔悴,出落得異常美麗。
第一百四十一章 悠閒居(2)
此刻,沈若冰慢慢沏著茶,一語不發。幻天與沈秋寒兩人從早晨到現在,又談論了一上午。此刻,都感到口乾舌燥。
片刻,幻天眉頭緊蹙,隨後,舒展道:“大哥,數日以來,你我參禪論道,所論所言,兄弟真是受益匪淺。本欲研個究竟,卻是無法窮其奧理。由此,小弟倒想起一句話來,那便是:言語道斷,心行處滅。”
沈秋寒一怔,旋即,釋然道:“老弟說得有理,大道至簡,所謂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大方無隅是也。言語既不能窮盡大道,亦不能說清道之微妙。道本無形,以有形而言無形,便陷入言詮之中。”
幻天笑道:“你我在此數日,日日遑論道法,卻不知早陷入偏執之中。道乃心境,外求不得。正如六祖言:一切萬法不離自性,自性本自清淨、本不生滅、本自具足、本無動搖、能生萬法。數日以前,兄弟方才悟到:道自在其心,不識本心,外求而無所得。”
沈秋寒道:“老弟一番話語,感悟頗深。禪宗講求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這是禪宗奉行的法門,亦是一語道破修行悟道的根本法門。”
幻天笑道:“大哥,既然道法自然,便不會有什麼根本法門。自性便是萬法,內求內視,方是真法。心外求法,何來真法。”
沈秋寒大笑:“老弟所言,為兄頓開茅塞,猶如醍醐灌頂,渙然冰釋。外求無窮無盡,其實只在內心。此地佳境,卻不及幽蘭小築。但有空暇,老弟還是到敝處坐坐。”
幻天道:“兄弟有暇一定拜訪。”
沈秋寒道:“此處乃是一位友人的居所,因出外雲遊,為兄方才暫住一些時日。卻不料老弟來到杭州,為兄急忙派人尋找老弟,不想老弟一來,為兄卻是獲益匪淺,偏得,偏得!”
幻天笑道:“大哥太過客氣,這些時日,兄弟在此靜心養神,感到一片清明。此乃大哥賜福,兄弟感激不盡。”
“好了,好了!”沈秋寒連連擺手,對沈若冰道:“若冰,午飯弄好了嗎?”
沈若冰看一眼幻天,道:“午飯已經備好,只等師父與盧公子了。不想你二人說個沒完,估計飯菜早就涼了。師父稍等,弟子這便去看看。”說罷,沈若冰起身,給兩人填滿了茶水後,方才走出屋舍。
沈若冰走後,沈秋寒神秘地笑道:“老弟,為兄只有若冰一個弟子。先時為情所困,近日以來已經開懷不少。自打老弟來此,更見其心情舒展。每日靜聽你我參禪論道,卻不感覺枯燥,真是難得啊!”
幻天詭秘一笑,道:“那日卞雲來此呆了幾日,與沈姑娘相談甚歡。兄弟感覺,沈姑娘情緒大為歡暢。若非兄弟猜錯,沈姑娘定是被卞雲那沉穩、凝練、忠厚的性情所打動。不知大哥以為然否?”
“哦?老弟沒有看錯?”沈秋寒疑惑道。
“當然,兄弟看人向來準確。那卞雲及三個師弟經卞琨請求,均是兄弟的掛名弟子。先前得我指點,並贈其還魂丹,加之其刻苦習練,四人功力已是今非昔比。若我判斷不錯,其武功已然超過其師‘八臂神猿’卞琨。”
“什麼?卞雲的武功有如此深厚?”沈秋寒驚訝道。
幻天道:“不錯,不但卞雲武功有極大長進,其他三人也是進境神速,與卞雲相比,亦是不稍多讓。這也得益於八臂神猿管教嚴格,四人根基築得牢固。不然,亦無今日之成就。”
“這這真是難以置信。”沈秋寒自言自語,仍是疑信參半。
幻天輕笑,道:“大哥有所不知,無情門乃是魔門分支,亦是我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