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歷史上,似乎從未有過此等情形。儘管歷次剿魔都付出巨大代價,但魔門的實力乃是逐漸消耗,愈來愈弱,而不是越來越強。更不會出現折損五千餘人馬,而只是攻破了一座無人的魔域。因此,對魔門人物又增添幾分恐懼,加之各門各派有意中傷,市井傳言添油加醋,即便普通百姓聽到魔門兩字,也是膽戰心驚,畏如蛇蠍。
好在各派聽從無塵建議,化整為零,並未成群結隊而行,加之刻意撿取偏僻路徑,均未遭到魔門截殺,安然回返各自老巢。其後,加緊修固防禦工事,增加戒備,唯恐魔門人馬來襲。等聽到所留探查之人全部被殺,不禁暗道僥倖,對魔門更是恨之入骨。
楚州。
天地盟,一派肅殺。
密室內,古風面色陰沉,石中玉盡數江湖新近發生的事情。
“什麼,姓盧的小子安然消失?”
“是,師父。”
“看來魔門當興啊,只是老夫如何能借勢而起呢?”
“師父,姓盧的勢力愈來愈強大,我等如若爭霸天下,必將與其發生衝突。只是單憑天地盟與古月門目前實力,恐怕難以與其爭鋒。”
“嘿嘿爭霸天下,實力固然重要,但也需要籌謀,借勢而行。”古峰陰笑,看得石中玉心中泛起寒意。
“不知師父如何借勢而行?”
古峰眼珠一轉,自顧自道:“盧幻天殺手堂,最近好不熱鬧。各派圍剿魔門,竟然折損五千人馬,一戰損失如此之多,乃是魔門歷史上從未有過的事情。由此看來,姓盧的小子真有些福氣。不過,現在還未到真正的時機,再看看不遲。”
“難道師父要等到魔門將要一統天下時再”
古峰連連擺手:“非也,非也。僅以魔門現在實力,實難一統天下。目前情形,只因各派人馬難以真正聚合一處,一心剿魔,因而魔門才有今日這等氣勢。歷數魔教千年興衰史,類似此種情形也未嘗不曾出現過,但最終卻是灰飛煙滅。而隨魔門興風作浪之魔門分支,亦在魔門滅亡後,凋零殆盡,銷聲匿跡。如今已幾不可聞,此種緣由大概如此。”
“哦聽師父所言,我等還要謹慎行事,莫要沾了晦氣。”
“嘿嘿嘿為師早有安排,玉兒放心便是。現如今,不但盧幻天功力不可測度,便連姓齊的丫頭也是風生水起。真想不到,這丫頭心機如此深沉,世間少有。若再經過一些時日,實不知要到何種地步,當是我等爭霸天下之勁敵啊。”
石中玉暗暗驚歎,自與小瑩接觸後,每每想到小瑩,便覺得渾身發冷。那雙美眸,儘管湛藍清澈,不染塵俗之氣,卻蘊含一股透穿別人心神的凌厲之光,令人感覺無所遁形。
“依師父眼力,那魔妖的功力到底如何?”
古峰道:“不可測度。”
“難道師父也看不出?”
“此女太過怪異,真是可惜,倘若收歸你我所用,大勢何愁不成。”
石中玉聽罷,不禁有些酸楚,儘管他也是雄心勃勃,心機深沉,怎奈功力尚有不足,面對幾大門派掌教,他雖可從容應對,但不知怎地,每每看到或是想到魔門眾人,便心神震顫,彷徨不安。
“師父,倘若魔門謀得大勢,又如何應付?”
“這”古峰遲疑,道:“那便要看上天的旨意了。”
“師父常說事在人為,今日為何出此言?”
古峰思慮一番,道:“為師雖不精於佛法,但卻相信,你我之今日,江湖之今日,世界之今日,乃累世累劫而來。個人之運,早已註定,儘管當世可以人為修正,或可有些改變,但根本上乃是相續相繼變化而來。為師對此雖非深信,但數十年靜觀天下大事,凡事幾乎脫不出這個範圍。因而,只有看上天的旨意了。”
“師父一向雄心萬丈,為何”
古風嘆了一口氣,隨後輕笑一聲,慢慢道:“為師但凡想起徽州那場血戰,便油然而生一種落寞之情。想不到老夫偌大年歲,竟然被齊丫頭算計,真有些老來遲暮之感。不過,為師一生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爭霸天下,一統江湖。無論是否成功,都要捨生一試。”
“能否設計除去那丫頭?”
古風擺手:“不可,不可。”
“為何不可?”
“玉兒,如今有魔門與各派血戰,我等儘可坐收漁利。即便能夠成功,沒有魔門消耗各門各派,你我想要成事,恐怕也是難上加難。再說,那丫頭現已成勢,功力不可預測,倘若有何疏漏,後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