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清對他很滿意,給他簡單地講解幾句。不多時粥熟了,他用小碗給司徒平裝了,讓他端著到寢洞裡去吃。
打發走了司徒平,嶽清把朱洪元神放出來。
陰風炸起,朱洪以鬼魂形態出現,他二話而不說,立刻給嶽清跪下來,磕頭如小雞啄米,尖聲尖氣地哀求:“師兄!求師兄發發慈悲,放我去轉世投生吧!師兄,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欠大家的罪業也都該還清了罷。”說完嚶嚶哭泣不止。
“不止!”嶽清搖頭,“遠遠不夠!你欠師父的就算是死上一萬次也償還不完!”
“師兄!念在咱們同門一場,求求您了!下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
“下輩子的事下輩子再說,我且問你,你偷走的道書現在哪裡?”
“道書被我藏在丹爐下面的地磚裡,外面設下了五魔亂神禁制,以師兄的功力隨手可破,就在陰魚眼中。”朱洪很痛快地說出來,他明白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搓圓捏扁都要看嶽清的心情,萬一惹急了真的讓他死去活來一萬次也不是不可能的,因此也不敢再做無謂的抵抗,只求嶽清讓他去轉世投生。
嶽清往丹爐下面看了看,並不見什麼陰陽魚圖,他伸手握住丹爐的一隻銅耳,輕輕用力把銅爐挪到一邊,下面果真有一個用黑白玉石拼成的太極圖案。
“如果是假的,你可是知道後果的!”嶽清伸手抓住朱洪的脖子。
朱洪現在魂魄形態,他一尺多高的身體,脖子只有半寸,此時被嶽清運滿真氣的手死死攥住,立即拉抻到了將近三寸,比線還細,腦袋憋得像球一樣,跟身子成了亞腰葫蘆,不住聲地求饒:“絕不敢騙師兄!是真是假,師兄吸出魚眼一看便知!”
嶽清向來是小心謹慎之人,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那太極圖表面被朱洪設下了五魔亂神禁制,這門法術也算是五臺派嫡傳,能夠讓人產生幻象,甚至把魂魄勾出來,成為無知無覺只知噬人的魔鬼。就算是嶽清,如果事先不知道貿然觸動,也要費上一些功夫才能夠脫離出來。
嶽清對這門禁法也頗熟悉,凝聚真氣,打出二十五手靈訣,一道道彩光打在太極圖表面,那上面的禁制煙消雲散。
他伸掌貼著地面,將位於陰魚眼的那塊白色地磚吸出來,問朱洪:“就在這裡面?”
“是是是,道書就在這裡面。”朱洪趕緊回答。
嶽清手腕一頓,真氣迸出,那磚立刻破碎,然而眼前猛然間炸開了一團銀星,數不清的牛毛細針向四面八方激射。
這一番突變,即便是地仙碰上恐怕也難躲開,幸而嶽清深知朱洪狡詐狠毒,早就在防備著他使手段,眼前銀光乍起,身前立刻就升起五色煙嵐,薄薄的一層霧靄煙嵐將自己全身護住,那些銀針射在上面,連一絲漣漪也沒有漾起,紛紛墜落於地,不過數息之間,地面上已經鋪滿了厚厚一層彷彿蚊子腿似的銀針。
“不錯。”嶽清點頭評判,“你這件法寶煉得很好,我若是沒有太乙五煙羅,就算事先有所防備,這具肉身也很難保住。”
那銀針射出來的力道極強,只有被五煙羅擋住的那些才落在地上,其他大部分的都深深地射進石壁之中,甚至因為針太細,連孔洞也不容易看見。
朱洪已經嚇得渾身發抖,躲在牆角里縮成一團,連求饒也不會了,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再如何狡辯求饒,嶽清也不會繞過自己了。
不過至少有一樣朱洪沒有撒謊,那就是道書副冊確實藏在地磚裡面,厚厚的一本,質地非絹非紙,柔滑如膩,被嶽清攥在手裡。
然而嶽清卻沒有立即翻看道書,而是又看向另一邊的魚眼:“陰魚眼裡藏的是道書,那陽魚眼裡藏的又是什麼呢?”他將道書放進百寶囊裡,俯身又把陽魚眼處那塊黑色地磚吸了出來。
嶽清本來只是隨口一猜,看朱洪的反應卻似乎真有隱藏,他吸出陽魚眼,照之前一樣發力震碎,這回卻沒有什麼伏機暗算,磚石碎成粉末,簌簌而落,裡面是一盞形貌很古樸的琉璃燈盞。
“這是什麼東西?”嶽清拿在手裡仔細觀看了一番,像是一件未完成的法寶,上面所刻畫的符籙形式自己從未見過,只覺得高深精妙,隱通玄道,料想朱洪煉製不出來,“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朱洪畏畏縮縮,好半天才回答:“如果師兄能夠饒了我,我就說”
“哼。”嶽清冷笑一聲,取出黑玉葫蘆,開啟蓋子,對準朱洪,伸手一指,葫蘆口射出一縷黑煙,將朱洪的神魂牢牢纏住。
朱洪驚駭欲死,他在黑煙之中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