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庶點頭:“金道友說的不錯!昔年長眉真人以紅花姥姥獨霸烏風草,不肯與人共享,上門問罪,將桂花山陣法禁制全部破去,又同紅花姥姥鬥法鬥劍,將其擊敗,迫使對方不可獨霸仙草。紅花姥姥藉口仙草存世,若是任人採摘,必要根絕,立下規矩,需要一對三世童身,天生慧眼的童男女才可下潭取用。可嘆她機關算盡,不如長眉真人早就打定主意,將來峨眉派會有童男女出世,並留下七十年後,派門人來取仙草的預言,紅花姥姥不過是代替峨眉派做了七十年的看守用人罷了!這替天行道,問罪於人,本來就是峨眉派的傳統!”
聽他這話頗有些諷刺長眉真人的意思,峨眉派眾弟子全都沉下臉色,金姥姥將眉豎起,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說話,被齊漱溟擺手止住:“姜道友,朱道友是你師兄,如今遭難,你不但不願為他報仇雪恨,反而在這裡與我們嬉諷嘲罵,是何道理?”
姜庶冷笑一聲:“自從長眉真人飛昇之後,我朱師兄處處以你們馬首是瞻,但凡是你們峨眉的事情,那件事他不是鞍前馬後,比你們峨眉派自己人還要上心!這次去北極也是為響應你們,一起去向陷空老祖興師問罪,如今遭了劫數,反倒來找我替他報仇?我早勸過他,只以二位恩師遺教為重,不可與人仇殺報復,自找是非,他反倒跟我說了一番大道理,從那之後便在不登我神音洞的門,如今死了卻要來我九峰山號喪,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放肆!”金姥姥大聲喝道,“姜庶,朱道友與你同門學藝近千年,你就是這般鐵石心腸,悖逆絕情麼?豈是我玄門正教的作為!”
姜庶也把臉沉了下來:“怎麼著?你們在北極沒問成陷空老祖的罪,又跑到九峰山來問我的罪來不成?哼,我前些時靜中參悟,無意中開啟二位先師所遺藏珍密室,非但得了恩是當年縱橫天下的七件珍寶,更有一雙仙劍,威力絕倫,依我看來,並不比紫郢、青索差,如今已經被我安置在這上清紫虛吞日蝕月仙陣之中,我知道峨眉派道法厲害,諸位皆有不是神通,隨不敢惹,但當學陷空老祖拼死一搏,便死尤榮!”
這句話說得極不客氣,峨眉派眾人臉上皆有慍色,不過到底是修行多年的劍仙,養氣功夫不差,齊漱溟擺手止住拉開架勢就要約鬥動手的金姥姥,向姜庶失望地搖搖頭:“朱道友本來還說,他當年因你道淺志高,徒發空願,恐無長性,才以言相譏,實則本來並無創立道統之念,收的那些徒弟本來也打算將來時機成熟,跟你解釋清楚之後,一起併入你的門下,他”
“他自去逍遙快活!”姜庶冷聲接下去,“當日二位先師問我們誰承接衣缽法統,本來我以為他是師兄,必要以他為先,我只用心輔佐便是。他偏偏死命推卻,只愛逍遙快活,不耐門派俗事。他既不肯,我又不能讓先師遺願落空,便自告奮勇,許下十萬善功,開創山門,哪知他又擺出那樣一副可惡嘴臉,冷言冷語,說三道四,如此不敢不脆,四六不著之人,我只躲他還來不及,好歹享受了這百餘年清淨,他偏偏又來找我,說什麼峨眉大興,讓我出門借你們的勢,創教立派,好似白撿來一個天大的人情送我!”
羅紫煙又介面道:“齊道友承接長眉真人法統,得天獨厚,天下誰人不知?哪個不羨?便是旁門裡修行千年的劍仙,也盼望能入峨眉做個新晉弟子呢!朱道友”
“住口!”姜庶駢指羅紫煙,“峨眉派再好,也與我無關!朱梅收的那些弟子我也不要,他既然死了,只管拜入峨眉山去!”他不耐煩地擺手,“時辰不早,我要去用功了,你們莫要再繼續聒噪,趁早離去!”說完身上青光一閃,便消失不見。
羅紫煙勃然動怒,就要出手教訓教訓姜庶,被齊漱溟止住:“姜道友與我們有了誤解,此事也怪不得他,皆是我之過也!咱們還是走吧!”
離開九峰山,齊漱溟並沒有立即趕往金鞭崖,而是直接回峨眉山,讓白谷逸和羅紫煙去金鞭崖,把朱梅的弟子都叫來峨眉,到養魂甕旁跪見朱梅,朱梅便讓他們轉投入峨眉門下,他大弟子紀登帶頭痛哭:“恩師莫要如此,弟子雖然不才,但也會誓死堅守本門道統,使其傳承不失,恩師無論轉世還是奪舍,不過數年之後便能復原,到時便可重回山門,弟子和師弟師妹們一定不會讓青城派法脈斷絕!”
這番話引來朱梅一陣怒斥,先大罵姜庶薄情寡恩,揚言要跟他斷義絕交,又把紀登罵了個狗血淋頭,只說峨眉、青城本是一家,不分彼此,不然的話現在就將他們逐出師門,從此再無瓜葛,說的紀登悲痛不已,又當場就讓他給齊漱溟磕頭拜師。
紀登無奈,磕頭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