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門緩緩開啟,裡面走出兩個人。
這兩個人都做道士打扮,前面那個肥頭大耳,體態渾圓,前襟敞開著,露出白花花的胸脯和肚子;後面那個人倒是正經道家打扮,身披鶴氅,頭戴道冠。
底下正在等候的官員立刻上前見禮,為首那人笑道:“兩位真君,可等到你們了。”
“這一路過來真是累人,天寶州太遠了。”後面那個身披鶴氅的道人連忙回道。
“要不是為了那幾個小子,誰想來這裡?”敞胸袒腹的胖道人拍著自己的肚皮,一副大剌剌的樣子。
“這還得煩勞兩位,那幾個兇人實在太不象話,將這裡弄得烏煙瘴氣。”旁邊一個官員顯然認定謝小玉他們必死無疑,臉上滿是笑意。
“幾個跳樑小醜沒什麼大不了,要不是他們背後有人撐腰,哪可能囂張到現在?”胖道人不以為然地說道。
身披鶴氅的道人怒瞪他兩眼。這話不能亂說,誰都知道那幾個兇人身後是璇璣派,而此刻璇璣派兩位道君在這裡壓陣,整個天寶州沒有一股勢力能夠與之抗衡,如果惹惱那兩位,直接給他們一點苦頭嚐嚐,眼前虧肯定吃定了。
對面那些官員也是一臉尷尬,這話說到他們心坎上去,但是沒人敢接。一個守備、一位守護真人,兩顆腦袋現在還在城門口掛著呢。
這時,天空中傳來一聲輕喝:“不知道跳樑小醜說的是誰?堂堂真君被幾個練氣層次的修士殺了,九空山居然還好意思報仇,而且一次派了兩個真君過來,真不知道還要不要臉?”
話音落下,一道銀光閃過,洛文清出現在眾人眼前。
因為心中有氣,他不再像以往那樣注重禮節,徑自懸立在眾人頭頂上方。在他眼裡,此刻場上沒有一個人値得他尊敬,做官的就算了,那些修士也都是趨炎附勢之輩。
這話說得很難聽,那兩個真君頓時火冒三丈,但是轉眼間他們的火氣全都熄滅,因為他們感覺洛文清背後有一道無形的目光正盯著他們。
能夠修練到真君境界可不容易,他們不想為了口舌之爭搭上性命,他們甚至懷疑洛文清跑出來就是為了引他們發火,以便給璇璣派動手的藉口。
他們不敢開口,旁邊的人更不敢說話,場面頓時冷了下來。
“我來這裡只是傳個話。”洛文清冷冷說道:“九空山可以不要臉,說什麼兩個人對付所有的人,好像以寡敵眾似的,卻不說你們兩個是真君,對付的只是幾個真人和一群練氣層次的人,也不怕別人恥笑。”說到這裡,他異常鄙夷地朝
著底下掃了一眼。
那兩位真君無動於衷,周圍的人卻有些不大自在。公道自在人心,九空山的做法實在太不要臉,周圍這些人可以無視,卻不願意讓人以為他們和九空山是一丘之貉。
“你們不要臉,別人卻要臉。一個月之後,這邊就只出六個人和你們一戰。”
“好你個小輩,詆譭我們就算了,竟敢詆譭我的師門!璇璣派強橫霸道,想挑起紛爭嗎?”那個胖道人怒喝道。
他並不是性子急躁,而是洛文清的話已經辱及九空山,他如果沒有反應的話,不但被人看輕,回去也不好交代。
“九空山還需要別人詆譭嗎?你們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裡。至於說我璇璣派挑起爭端,哼哼當初道門和佛門有過約定,天寶州乃是道門所轄,佛門可以來此傳教,卻不能插手任何事務,可惜當初漏了一條,很多門派表面屬於道家,本質上卻是佛門。我師父他老人家已經前往太虛門、九曜派這些道門大派和幾位掌門商量此事。”
洛文清硬生生砸下這個訊息,底下眾人聞言一個個目瞪口呆。
他們原本以為這次約鬥只是幾個桀驁不馴的兇人惹出的禍事,頂多再加上璇璣派和九空山暗中鬥法,沒想到最後演變成佛道兩門的爭端。
本來那些官員和前來迎接的修士全都傾向於九空山一邊,但是現在他們不敢顯露出一點這樣的意思。
在這種大事上一旦站錯邊,結果將萬劫不復。
那兩個真君臉色難看,其中一個更是心頭狂跳,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九空山一位真君死了,如果門派不聞不問,不但對名聲有損,以後在天寶州的影響力也會大降,所以掌門和幾位長老才讓他們過來,為的是殺雞儆猴。
他們也預料到璇璣派會維護那幾個小輩,但是按照他們的猜想,璇璣派不會為了幾個外人和九空山這樣的大派徹底翻臉。就算翻臉,這事和璇璣派並沒有直接關聯,論起理來,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