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步跨入大門,轉過影壁牆,就看到大殿中盤腿坐著一個老和尚。那和尚有八、九十歲,滿臉皺紋,枯瘦矮小,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袈裟。
“施主果然年輕得很。”那個老和尚笑道,嘴一咧,露出粉紅的牙齦。
“老和尚怎麼知道我會來此?”謝小玉也不裝了。他現在的外表看起來有三十多歲,老和尚卻一口道出他很年輕,又叫他施主,顯然知道他不是和尚。
“老衲剛剛睡下,佛祖就託夢叫老衲在此迎候施主。”老和尚說道。
“佛祖託夢?”謝小玉大驚失色。
佛門宗派林立,佛祖眾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佛祖全都在佛界中。
他以前就懷疑不只是妖族回到這方世界,其他各界也都有所行動。
不過轉念之間他又覺得奇怪。既然能託夢過來,為什麼不傳幾部厲害功法過來?豈不是更能增強佛門的實力?
沒這麼做恐怕是因為有什麼限制。
“老和尚,你看到了些什麼?”謝小玉試探道。
老和尚微微一笑,答道:“老衲看到施主就這麼走進寺院,然後我就醒了。”
謝小玉心中大定。這算不得託夢,更像是給老和尚某種感應,讓他提前一步知道自己的到來。不過,這肯定是佛界中某位大能施展的手段。
“佛祖可有提示要你做些什麼?”謝小玉問道。
老和尚微微一笑,盯著謝小玉的光頭:“施主和佛門有緣,還自己幫自己剃度,不如就做老衲的師弟。這座寺院倒也清靜,除了老衲就只有三個徒弟。老衲命不久矣,圓寂之後,還望師弟代為主持這座寺院。”
“你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謝小玉神情凝重地問道。
“佛祖雖然沒說,但是老衲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活。看到施主這副模樣,猜也猜得到施主前來的目的。”老和尚雙手合十,唸了|聲阿彌陀佛,道:“我佛門庇護一切需要庇護之人,更別說師弟和佛有緣。”
“突然間冒出我這個師叔,你那三個徒弟不會有什麼想法吧?”謝小玉問道。
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只打算在這裡暫時掛單,絕對不會做什麼住持。
“師弟想必不是普通人,我那三個徒弟都是凡夫肉胎,以師弟的神通,怎麼可能擔心他們找你麻煩。再說,我最清楚三個徒弟的為人,秀念為人本分,寬念一心向佛,墨念則和你一樣也都是在我佛門尋求庇護。師弟若肯傳他們一些法術,絕對比讓他們當住持更讓他們在意。”老和尚居然沒忘記替三個徒弟討要好處。
法不輕傳,即便佛門也是如此。
老和尚畢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他只是一個佛門弟子,而不是真正的佛修。那三個徒弟跟著他也只是吃齋唸佛,並沒學到什麼真正的本領。老和尚將三個徒弟視若子侄,他已經感到自己離死不遠,臨走之前要替三個徒弟多爭取一些好處。
他不知道謝小玉的過去,甚至不知道謝小玉是善是惡,但是能讓佛祖託夢,絕對是有大來歷的人物,所以他才說那番話。
謝小玉沉吟半晌,最後點了點頭。他確實需要一些幫襯。
在天寶州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經驗,很多事可以交給別人做,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將心思全都放在最重要的事上。
普濟寺多了一個和尚,千竹坳多了一戶人家,這一切都沒有引起外人的注意。
誰會在乎一個荒僻角落裡的小寺院?
三天後,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帶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上了翠羽山。
翠羽山有前山後山之分,前山並不高,也就百餘丈,山頂修了一座很大、很氣派的道觀。
兩個人登上山頂,女孩東張西望,疑惑不解地問道:“哥,這裡就是翠羽宮?
地方好大啊,但是感覺不到仙家氣象。
“前山是世俗道觀,是達官顯貴們進香祈拜用,修道之人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謝小玉解釋道。
“那麼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小釵問。
“這裡相當於翠羽宮的門戶,這裡的人就是幫翠羽宮看門。”謝小玉當然不會說他和翠羽宮的弟子沒什麼交情,所以沒資格直入後山,需要前山的人幫忙通稟一聲。
“現在應該怎麼做?”小釵又問。
謝小玉也不懂,他是第一次來。不過他裝得很明白,提了提燒香的籃子說道:
“我們先去上一炷香。”
翠羽宮前山很大,前前後後居然有七座大殿,第一座大殿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