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掃了火光一眼,頓時臉色大變,轉頭說道:“龍王寨也出事了。”
“那個老苗不是好東西,死了就死了,最好臨死爆發,拉個人同歸於盡。”
一位道府的道君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名道君非常明白矮胖道君的意思是希望他們增援龍王寨,但此刻他只想從中抽身,哪裡肯再捲入這等紛爭中?
“是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龍王寨心懷叵測,何必救他們?再說,就算我們去救,也未必能救得下來,誰知道那邊有沒有埋伏?各位也看到了,剛才那邊來了幾位道君?連太虛門都來了,圍攻龍王寨的人還會少嗎?”另一位道府的道君接著說道。
最後一位道君看到另外兩個道君都表態,怕增援龍王寨的差事會落到自己頭上,也不得不說道:“這話有理,我們現在畢竟是在南疆,而且龍王寨做得太絕,讓其他苗寨的人全都心懷怨恨,之前連龍王寨的鐵桿盟友都棄之而去,那幾個大巫登高一呼,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加入他們麾下南疆已經成為危險之地,朝廷將這麼多軍隊扔在這裡,危險、危險。”
原本這道君只是順口推託,卻沒想到說完後其他人全都心頭一動。
這話確實一點都不假,南疆畢竟是苗人的地盤,原本是因為苗人不團結,所以朝廷才沒遭遇到什麼抵抗。之後赤月、白衣兩座寨子的人逃了,龍王寨又投靠朝廷,南疆這才被平定。
但現在龍王寨被滅,赤月侗、白衣寨迴歸,又因為前一段日子打壓苗人太厲害,導致苗人全都心存怨恨,此刻的南疆已經是烈火烹油,隨時可能爆發危機。
這下子連天劍山、永珍宗的兩位道君都沒心思管龍王寨,他們得考慮的是局勢一旦轉壞,應該採取什麼樣的對策。
“此話當真?”秦文遠臉色大變,而且不只是他,旁邊兩位師爺也駭然變色。
“千真萬確!現在龍王寨已經被夷為平地,我剛才過去看了一下,整座山嶺都化為一片焦土,原來是龍頭的地方從裡面爆開,整座山都炸飛了。”說這番話的是那個永珍宗的道君,此人姓吳,道號子陽,是曹正卿的弟子。
曹正卿是當今聖上的老祖宗,是朝廷背後最大的靠山,正因為如此,朝廷上下對吳子陽敬畏有加,不過吳子陽倒是會做人,並不拿身分壓人,此刻他就擺明立場只是來協助,真正的主事之人是秦文遠。
“這可麻煩了!阿克塞一死,加上苗人全都心懷怨氣,南疆局勢必定無可挽回。”一位師爺也和其他道君執一樣看法。
“難道要我下令將軍隊全都撤出去?”秦文遠皺緊眉頭,焦慮不安地來回踱步。
秦文遠的前任好不容易打下南疆,只是因為道府不滿,這才捲鋪蓋走人,讓他佔了一個巨大的便宜,如果南疆從他手中失去,他豈不是顏面盡失?
看到秦文遠猶豫,師爺連忙勸道?“大人,切不可遲疑。就算退出,也不是您的過錯,誰能想到苗人的實力會變得如此強悍?同樣也沒人能想到阿克塞這麼不會做人,弄得天怒人怨。我們原本指望他能穩定苗疆,現在反倒成為那邊的助力。”
秦文遠有些被說動,他要考慮自己的面子,但他也知道現在撤出來還來得及,頂多面子不好看,但朝廷不會斥責他,哪怕那八萬兵馬全軍覆沒,也不能說是他的錯,可如果等到局勢惡化,所有軍隊都葬送在南疆,並且牽連到西南和東南的戰事,他就罪大莫及了。
“秦大人,我也覺得穩妥點好。”其實吳子陽也生出一絲退意。
對南疆這個鬼地方,道門天生就排斥,這裡苗人厲害,巫蠱盛行,就算打下來也不容易守住,這次要不是大劫臨頭,他們也不會打南疆的主意。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另外一個始終沒開口的師爺突然高聲喊道:“不能退!絕對不能退!現在退了未必安全,不退未必有事。”
“這是什麼道理?說來聽聽。”秦文遠對這兩位師爺一向非常推崇,此刻這位師爺語出驚人,顯然有什麼特別的見解。
“大人,您想,那邊的主事之人到底是誰?是那幾位大巫還是應劫之人?”這個師爺不答反問。
眾人頓時沉思起來。
“這裡是苗人的地盤,主事的應該是那幾個苗人中的一個吧?”秦文遠記不得這些苗人的名字,不過他知道赤月侗有一個老人很厲害,白衣寨的女當家也是強人,此刻他想的正是這兩個人中的一個。
吳子陽的想法也差不多,只不過沒說出來。
沒想到,另外一個師爺思量片刻恍然大悟,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