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不能一個人去,萬一”
“就算用不著人多,也不能讓您單獨一人,我跟您去吧!”
弟子們紛紛勸道。
“不要再說了!”拉格西里大祭司提高嗓門,語氣嚴厲起來。
魔門的門風比較功利,完全不同於佛門,也就沒有佛門那麼重的人情味,這些弟子看似懇切,好像對師父無比尊崇,其實他們不過是拍馬屁,拉格西里大祭司很清楚這一點,平時他對此視而不見,但此刻有正事要辦,他不想聽這些傢伙聒噪。
說著,拉格西里大祭司從地上緩緩站起來,轉身從身後的榕樹上輕輕摘下一根枝條,拿在手裡當柺杖,拄著柺杖往前走了一步。
虛空中彷佛有一扇無形的門,拉格西里大祭司的身體漸漸消失,下一瞬間,他出現在離這裡萬里之外的地方,緊接著他又消失了,等到他再一次出現的時候,離剛才的位置又有萬里之遙。
一步跨出就是萬里,拉格西里大祭司不疾不徐地往北方而去,什麼空間之力被削弱、空間之法受限制,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不愧是魔祖分身、不愧是萬年前的十尊者之一,就算那些合道大能在拉格西里大祭司面前也未必能夠討好,偏偏他的境界不過等同於天仙。
如同閒庭信步般,只是小半個時辰,拉格西里大祭司已經跨過了婆娑大陸、跨過了漠北、跨過了茫茫無際的極北冰原。
突然,拉格西里大祭司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旁邊。
百步之外站著一個老道,老道看上去五十多歲,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道袍,上面還有幾塊補丁,手持一根碧綠的竹竿,看似砍下來沒多久。
“是你。”拉格西里大祭司露出笑容。
“快七千年沒見面了。”老道朝拉格西里大祭司打了聲招呼。
拉格西里大祭司哈哈大笑起來:“你果然沒有去仙界。”
“有必要去嗎?跳出一個牢籠,又鑽進另外一個牢籠,有意思嗎?”老道抬頭看了看天空,不以為然地說道。
“那座牢籠至少大一些,有個活動的地方,牢頭也沒這麼兇惡。”拉格西里大祭司立刻反對。
“你為什麼沒說那邊紛爭激烈?你們魔界就不用說了,先打了個頭破血流,然後分道揚鑣,最後還挖通外域,將太初天魔放出來,妖界也差不多,那位妖皇在和妖界同化之前,將合道以上的妖全都封印起來,甚至包括牠自己的五個子女;仙界看似逍遙,卻為了一個正統的地位爭了幾十萬年,東西兩崑崙勢同水火,新人一上去先要站隊;佛界倒是一片平靜祥和,不過暗地裡派系無數,加上你這傢伙做的手腳,大乘後來居上,大乘和小乘之間矛盾日重,遲早會和仙界一樣分裂成兩邊。”老道一邊說道,一邊不停搖頭嘆息。
“那不是很有趣嗎?一成不變的話,豈不是死氣沉沉?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呢?”拉格西里大祭司毫不在意,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沒興趣和你辯論,比說話,我絕對不是你的對手。”老道搖了搖頭。
“算了,不說這些了,你也是為那而來?”拉格西里大祭司指了指遠處。
老道沒有回答,只是晃了晃手中的竹竿。
“你又打算硬來?”拉格西里大祭司嘆息一聲,對這位老朋友,他實在太瞭解了。
“說不定不需要你我動手。”老道抬頭看了看天空。
極北冰原的天空被厚密的陰雲籠罩著,但是兩人都能夠輕而易舉地透過陰雲看到上面。
現在是深秋,已經臨近冬季,極北冰原進入長達半年的黑夜,天空中群星閃耀,一顆顆星辰都閃爍不定。
“沒想到九曜也在那小子的身上做了手腳。”拉格西里大祭司嘆道。
“當年他偷偷留下璇璣一脈,就是因為他算到這場大劫的應劫之人,不過他算到的恐怕是姓洛的小子。”老道和九曜的關係不錯,知道一些內情。
“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六如法》是你給他的嗎?”拉格西里大祭司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不是,絕對不是,我原本以為是你乾的。”老道指著拉格西里大祭司。
突然兩人同時放聲大笑,因為他們都明白了,能夠知道這麼多秘密、能夠如此精準地推算出未來的事,再加上這樣高明的佈局,除了那些號稱無所不知的天機門徒,絕對不會有第二個門派擁有這樣的功力。
兩人正說話間,天空中的點點星辰已經停止搖曳。
突然,無數星光從天空中落下,還沒落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