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口執子煮的安神湯,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看著床頂素色鏤著精美花紋的幔帳有些恍然如夢的感覺。思緒無邊蔓延,有些擔心隱沉,他那麼歡脫不曉得會不會在山上迷路?遇見什麼奇葩變態的山精鬼怪?又想著那個緋衣女妖,對於她的做法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還有闞自珍,我今晚見到他,著實驚喜,心裡即是忐忑不安又有些竊喜。
闞自珍說我想的太多,剛開始我還不承認。
可是這一夜,我又做夢了。
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除妖師,下山除妖時對身為夫子的闞自珍一見鍾情。俗話講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於是我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三番五次的下山去勾搭闞自珍。
眾所周知,喜歡一個人必定是要徹底地瞭解一個人。適當的時候用細節去打動他!
於是我經常躲躲閃閃地跟在闞自珍身後,悄聲無息地模仿著他的動作。偶爾闞自珍剎那一回頭,總能抓住形如偷兒的我。他總是眼帶笑意地看著我,那時候,我心裡總是糗的慌,恨不得找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夢中的闞自珍是個文弱的清雋書生,他的唇角總是微微勾起,不笑如笑。只是看著他的身影都會讓人頓生好感,當他笑起來的時候,黑曜石般的雙眼總是熠熠生輝。他唇角飛揚,只一個淺淺細細的笑容便是把璀璨地顏色添個十分。
他只憑著一抹笑容,便能讓女子親近他,愛慕他。
夢中我,總是能因為他不經意的一瞥,或者是一個笑容便能獨自歡喜半日。那一日,我因為貪戀他的笑容,偷偷地趴在他的房頂,從太陽初升到夕陽斜下。
他一直坐在院中看書,微風輕拂,他的小院裡錯落有致地種著許多花草,我的心便如那些盛開的花兒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欣喜無限,歡樂無限。
不知不覺一日便這樣過去了;夕陽西下,我卻怎麼也捨不得離開。那一卷書早已經被他放在一邊,他懶散地坐在院中品著一罈花雕酒。
我在屋頂趴了一整日,四肢有些僵硬,夜晚的霧靄也漸漸濃了起來,浸溼了我的衣裳。
我小心翼翼地動了動腳,準備爬起來回山。哪想,闞自珍的茅草屋頂,被我連著幾日摧殘,已經承受不住我的重量。
我閉著眼尖叫著從屋頂摔落,砰地一聲砸在地上,揚起了漫天灰塵。
“咳咳咳姑娘。”
“嗯?”
“姑娘,你可能起身?”
我迷茫地睜開眼,只見我極為不雅的趴在闞自珍身上。一瞬間,我窘迫地臉頰緋紅,心似火燒。
闞自珍勻了幾口氣息,伸手撫上我的頭頂,聲音虛弱卻帶著低沉的溫柔:“已經沒事了。”
夕陽的餘暉,恍若天際之火,把天空燒成一片赤紅。他的容顏帶著不可思議的溫暖,比那輝煌的赤焰還要耀眼。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我心急速的蹦了幾下,卻在剎那歸於平靜,平靜的彷彿一潭秋水。
他將我扶了起來,他的眼含著笑意,他的手溫暖卻又輕柔的將我頭上的枯草一根一根的捻了下來。那一刻,我看著同樣身沾著無數枯草和灰塵的他。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我都要伴在他身邊。
在夢裡我依戀著他柔暖明亮的目光,憧憬著他謙和良善的溫暖,愛戀著他日和風暖的淺笑,心折在他溫雅如玉的風範中。
夢醒之後,我懶懶的趴在床上。
昨夜的夢境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我伸手捂住心臟,只要稍稍一回想夢中的情景,我便覺得心裡充斥著滿滿的甜蜜。我想我一定是病了!
執子打了一盆溫水進屋,我沒精打采的洗著臉。昨夜下了一場小雨,院子裡的花草樹木看起來倒是生機勃勃,和我這懶散頹廢地模樣鮮然對比。
闞自珍不知何時靠在門旁,見我這般懶散的模樣忍不住失笑:“這般沒精神,等下回山可別從劍上別掉下去。”
我用溼帕子捂著臉,發出一聲安逸的嘆聲,喃喃道:“回哪座山?”
闞自珍嗓音帶著低沉的笑意,他伸手替我擦臉,然後將我牽到梳妝檯前坐好。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檀木梳一邊替我梳髮,一邊道:“今日是師傅出關的日子,須得回山恭候。”
我怔怔的看著他倒影在銅鏡中的身影,一時分不清他和夢中的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究竟誰才是真實的。
明明才一瞬間的時間,我卻覺的時光如白駒過隙,淘走了許多回憶,又送來許多新的記憶。還記得在山中睜開眼,乍見他的模樣,一襲青衫磊落,長劍軒然,在一片春光明媚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