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訊息是真的?!”
此言一出,葉燁三人都驚得立即站起,怪不得陸公鎮那麼多龍名座弟子,怪不得越國邊境暴亂不堪!玄山子死了?一個長老仙人,明顯還未到壽命終期,怎麼突然就死了?
紀桐周挽住皇帝的胳膊,面色依舊平靜,低聲安撫道:”皇兄不必驚惶,先坐下緩口氣。”
皇帝死死拽著他,滿眼絕望,只一個勁地問:”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紀桐周淡道:”不錯,確實死了,被龍名座宗權偷襲,屍體是我送回星正館的。”
皇帝霎時癱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嘴裡只是喃喃:”怎麼辦這下完了什麼都完了”
紀桐周不再安撫他,只靜靜坐回了椅子上,又斟了一杯酒。
葉燁驚道:”桐周!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玄山子死在他眼前,屍體甚至是他送回去的,龍名座四處挑釁,越國邊境不穩,他是怎麼能做到在王府中錦衣玉食平靜度日的?眼前的人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紀桐周嗎?
紀桐周抬眼看他。眾人只覺他目光淡若玄水,卻又彷彿藏著無數暴烈瘋狂,他的聲音很輕:”告訴你們有什麼用?”
葉燁只覺不可思議:”我們是朋友,這種事你想一個人扛下?”
紀桐周忽然笑了一聲:”我們一起扛?一起被龍名座的仙人們傷得半死不活,互相激勵流著眼淚感慨人間真情?”
葉燁倏地合上了驚訝的唇,他皺眉看著眼前這陌生的紀桐周,越國出事,紀桐週一定會發瘋,他確實在發瘋,只不過不是他們想得那種瘋。昔日在東海試煉地與龍名座弟子搏命的少年像個孱弱卻又要嘶吼的獸,眼下這隻獸不再嘶吼了,這種沉默比瘋狂還要讓人無措。
“你打算怎麼辦?”葉燁不再廢話,直切正題。
紀桐週一口喝乾杯中酒,輕輕一腳將癱軟在地上哭個不停的皇帝踢翻下去,低聲道:”不要哭了,很吵。”
皇帝嚎哭著攀住他的腿,顫聲道:”桐周!桐周!我們怎麼辦?怎麼辦?!”
這淒厲綿長的哭聲像鋼針一樣扎著他的腦殼,痛得叫人無可奈何。紀桐周抓起酒壺再次斟酒,壺中酒卻早已空了,他朗聲道:”來人,去地窖裡再取酒。”
連叫幾聲,外面卻是一片死寂,紀桐周朝外瞥了一眼,遠處幾個管家和一群家僕正沒頭蒼蠅似的亂跑著,他神色一冷,忽地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出,將為首的大管家提著後背心抓起,從高處狠狠丟下去,大管家扎手紮腳地摔在地上,抽了片刻,一灘血染紅了白色方磚,漸漸地再也不動了。
亂奔的人終於停下,駭然地僵在原地,紀桐周冷道:”不許亂,迴歸原位——離開王府大門一步者,視為叛逃。”
164 心戰三
不可理喻,他果然是瘋了。
百里唱月當即皺眉道:”你拿這些凡人出什麼氣?”
紀桐周背過身,不再看他們,他慢慢走回院中,皇帝還在哭,像一攤死肉滾在地上。紀桐周深深吸了一口氣,眾目睽睽之下,他再度坐回了椅子上。
很快有人將地窖裡的酒送了來,紀桐周將酒杯放在唇邊,抬眼打量這座美麗的院落,雕欄玉砌,奢靡榮華,四下裡凌亂站著的管家奴僕侍衛,皇帝依舊在哭,內室的妙青也撐不住跑了出來——每個人面上都有著灰色的絕望。
這是他要保護的一切?不。
遠處端塗最高的鐘樓在日光下閃閃發光,還有更遠處皇宮金色的瓦片,越國廣袤壯麗的河山,那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得意高昂,那雄霸天下的豪情壯志,他的心裡早已生出饕餮,他不能失去這些,哪怕為之放棄任何人。
“桐周。”葉燁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卻又彷彿遠得隔了好幾世,他的朋友們,在痛心又關切地看著自己。大難臨頭,他們除了一些言語上的安慰用以舔舐傷處,什麼也幫不上,什麼都
紀桐周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清醒又冷酷地看待著一切,曾經溫暖如春風的那些溫情,在真正的利刃架在脖子上時,都是脆弱的紙片罷了。
“你們走吧。”他漠然開口,”不要被捲進來。”
葉燁急道:”叫我們眼睜睜看著你送命?!別傻了!現在立即一起走!在龍名座那些人來之前!”
紀桐周笑了一聲:”我不會死。”
說什麼胡話!葉燁正欲過去與他好好理論一番,忽聽院外一人叫道:”你們都在?!太好了!”
緊跟著百里歌林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身後不遠處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