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早已隱沒不見,但客玉涵仍痴痴俏立,心似已隨人而去。凌雲飛默默站在一側,不知該如何做,也不知該如何說,唯有等待。
良久,良久。
客玉涵終於轉過身來,呆呆盯視凌雲飛,問道:“你怎麼還不走?”凌雲飛心中已想到數種對策,但客玉涵簡簡單單一個問題,卻讓他張口結舌,不知所出。“我我”艱難吐出兩個字,便沒了下文,他實不知說什麼好。
客玉涵不再理會凌雲飛,徑自從他身旁走到彩練湖堤岸,眼睛深深投向迷濛的湖天之間。看著她孤寂的身影顯出的淒涼之意,凌雲飛只覺嘴中發苦,心中也是悲涼一片。
“茫茫四海人無數,幾個男兒是丈夫?”客玉涵輕輕嘆了口氣,柳腰輕擺,向前行去。
凌雲飛邁腿想要跟上,心中想道:“我是丈夫嗎?”腿又收了回來。一隻燕子迅快從他身邊飛過,輕叫一聲,隨即不見。一聲新燕滿天雨,何處行人不斷腸。算了吧!就當是一場夢,夢醒了,就要回到現實中。
凌雲飛瞄著客玉涵,遠遠跟著。“相識一場,甜蜜一瞬。象她這般美貌女子實是勝過天下任何珠寶,垂涎欲滴的人不知凡已,護送一下,也是一番心意。”
走到半路,在彩虹居遇到的那兩名女子迎上了客玉涵,三人似乎爭執了幾聲,一起去了。
拿得起,放得下,說的容易,做起卻難。凌雲飛心中翻翻滾滾,終是無法平靜。雙手舉起向天,大吼一聲,稍稍平靜了些。
“南宮峻身居吏部尚書之職,位高權重,隨意找個罪名,便可將自己明著的產業全部查收。權宜之下,該收手的收手,該出手的出手再說。”
安排好向陽府的事,又反覆叮囑談鎮安找一隱密之所安頓下身體已逐浙好轉的義父林老人,凌雲飛踏上了迴轉中州的原路。
雖然心結重重,百事不順,但凌雲飛卻無消沉之意,一顆心活潑潑的,鬥志反增。
頭戴一頂笠帽,周圍垂寸許長白色絲綢,堪堪將眼睛遮住。看看四野寂寂,杳無一人,凌雲飛施展輕功,迅捷如風,向前急馳。跑了大半天,只覺真氣在全身快速流轉,並無疲累之感,身上汗絲絲冒出,早起的酸澀之感早已消失無形,身上頗感舒適。凌雲飛心中很是歡欣,別的事無進展,但內力隨督脈一通,卻是日有所進。
天色浙浙暗了,烏雲低垂。凌雲飛一無所覺,頭腦一片空白,什麼也不再想,只是埋頭前奔。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前方遙遙傳來,凌雲飛身形一滯,憑經驗這顯然是人臨死前的最後一嘶,無片刻猶豫,凌雲飛身形又展,全力施為之下,速度快上許多。
登上一面低矮的山坡,居高向下望去,只見下面一大片開闊山坳中,二十多位黑衣蒙面大漢正在圍攻中間的四個蒙面女子。二人坐在地上,萎靡的樣子,另兩人長劍揮舞,拼命將她們兩人護住,在她們周圍已躺倒了五、六位黑衣人。雖然天色昏暗,但以凌雲飛眼神之利,還是看到了她們身上的斑斑血跡,也不知是敵人的還是她們自已的。形勢岌岌可危。
“原來她們剛剛走至此處,以她們兩人的功夫,怎麼還是這麼有氣無力,只不過在水中泡了一會兒而已,至於嗎,難道是誘敵之計?卻是不太像。”凌雲飛心下犯了沉吟。
他卻不知,在這春寒料峭之時,以兩名女子的纖纖之質,喝飽了一肚子的涼水,復又被冷水浸泡一時,雖當時不感怎樣,但晚上山中寒意頗深,內外交激之下,兩個女子一下子感冒發燒齊至,哪還有半絲力氣。就是凌雲飛自已,要是沒這一通狂奔,還都不知會不會病倒呢。
“這夥黑衣人是什麼來頭?他們如何知曉這四個女子的情形?他們如此行事有何目的?”當想到有何目的時,凌雲飛激凌凌打了個冷戰,一股寒意在心中升起,“好毒的心機!好辣的手段!今日要不是湊巧被自已碰上,那可就全完了。”
滅掉這四個女子,然後將事推到凌雲飛身上,到時凌雲飛可是百口莫辯。這四個女子定與孤宴衡、金歲寒關係密切,兩大宗師任何一人出手,凌雲飛就是有十條命怕也保不住。
“僅僅因為我,值得南宮峻如此冒險嗎?”下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情勢已不容凌雲飛細想——兩個女子既要保護人,又要力拒敵人,失去了閃轉騰挪的的配合,無形中武功大打折扣。黑衣蒙面人顯然充分利用了這一點,刀槍棍棒只是往中間坐著不動的兩人身上招呼,讓她們兩人疲於奔命。就在此時,刀光閃動,一人胳膊上中了一刀,她也是真狠,身形一個踉蹌,直往使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