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蓮娜才想起將手放下,輕啟朱唇,緩緩說道:“我師傅巴松錯的為人,經過前不久那件事,想必你們也有了一定的瞭解。從我記事起,我好象就沒見他笑過。他對我只有嚴厲,殊少關懷,教我武功時,也沒有應有的耐心,教了就教了,學會學不會,都是我自己的事。等我漸漸長大,他開始派我東走西奔,做這做那,幾乎沒有空暇的時間。而且他讓我做的事,幾乎全是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之事。加之我們師兄弟眾多,為了爭寵邀功,每每爾虞我詐,互相傾軋,說是師兄弟,實際上與仇人無異。我長期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一顆心不知不覺結上了一層硬繭,除了我自己,我是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達瓦蓮娜說到此處,已完全平靜下來,她看了看正把目光瞧向窗外的凌雲飛,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客玉涵,又道:“我與你們相處時日不多,相互之間缺乏必要的瞭解,憑什麼要相信你們?你們若是為了我父親的財產,讓我無聲無息的消失,我又當如何?我只相信利益共存之下,大家才能和平相處。”
客玉涵嘴角一撇,冷冷一笑,說道:“那你還回來幹嗎?難道你現在就不怕我們對你不利了?你可不要忘了,你父親的財產本來就是我大哥的,我們有必要動你的念頭嗎?”
“是嗎?我不否認,我父親是曾說過要把全部財產給他,但他老人家還沒來得及這樣做,人已不在了。所以我父親的財產現在全是我的,我完全可以說我父親當時是犯了糊塗。我要是不認賬,又當如何?”達瓦蓮娜與客玉涵四目相對,言語間更是分毫不讓。
“你不認賬,於我們又有什麼關係?金礦還有這花城我們可不是從你達瓦蓮娜手裡奪來的。現在我們跟你談這件事是給你面子,不知你是不是能明白這一點?我還想奉勸你一句,來到這裡,你可要多加小心了,畢竟花城不再是以前的花城。我大哥心慈手軟,也許不會對你怎樣,但別人要找你清算官兵前來圍剿的那筆賬,我們也管不著。”
“我既然來了,對這一切早有準備,還用不著你來教我!”
“是嗎?那倒是我多慮了。”
達瓦蓮娜把頭轉向凌雲飛,似乎不屑再理會客玉涵,淡淡說道:“林公子,金礦之事,你怎麼說?”
隨著達瓦蓮娜這聲林公子叫出口,凌雲飛煩亂的心頭反而平靜許多,繃得緊緊的臉皮柔和下來。他心中暗暗想道:“她叫我林公子,分明是告訴自己她沒把自己這個名義的夫君放在心上,有意拉開兩人的距離。不管先前的奚蹟言搓合他和達瓦蓮娜的目的何在,人家一個女子都不把這樁婚姻放在心上,自己又何必如此執著?從她說出這句話起,她還是她,我還是我,以後她愛怎樣就怎樣,與自己何干?以後別人要拿兩人的婚姻說事,那就讓他們說吧,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不怕流言蜚語滿天飛。”要知凌雲飛自幼少人教導,長大後,更是無暇理會佔社會主流的傳統倫理觀念,所以才會有如此大異常人的想法,若是換了一個人,恐怕是不會這樣想的。凌雲飛想是這樣想了,然而男女之間的事,畢竟不只是拋開社會禮法那樣簡單,要說他就此之後完全對此事釋然卻也有些自欺欺人。
“我怎麼說並不重要,關鍵是你和你背後的人怎麼說。”凌雲飛將湛湛的眼神投在達瓦蓮娜那張清麗難言的玉面上,將心中飄飄緲緲的一縷鬱悶藏起,淡淡說道。
看著凌雲飛那張從容淡定的臉,看著那他深邃幽深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達瓦蓮娜心中隱隱有幾分失落,酸酸的,不太舒服。然而經過長年與各色人等勾心鬥角的淬鍊,達瓦蓮娜那張臉已形成厚厚的防護層,雖然心中不大痛快,面上卻是半點不露。
“人家說了,只要你能保證他們的利益,你自己的利益自會得到保全。”達瓦蓮娜嘴角微張,一抹微微的笑意一閃而逝。
“我想知道這保證兩個字怎麼說?”凌雲飛似對達瓦蓮娜臉上流露的那不易察覺的得意視若無睹,徑自問道。
“這保證上不得檯面,只能是口頭上的保證。”達瓦蓮娜冷冷說道,“他們只能做到這一步,信不信在你?”
“是嗎?保證這兩個字可不是隨便說的,如果他們沒有讓我相信的具體內容,我們之間再談下去也就失了任何意義,沒有再談的必要了,我想能給我具體保證的人應該不會少吧?”見達瓦蓮娜說話已經有了些囂張的意味,凌雲飛心中的一股無名火漸升漸高,雖然他強自剋制,但言語中卻帶出了尖刻。
“是嗎?只憑屈屈幾座金礦,憑你這點人馬,就想與堂堂的西北部族國師談條件,是你太幼稚,還是我太天真了?”達瓦蓮娜臉刷地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