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心。
弓箭、滾木擂石量不夠,便指揮居民拆屋,木頭石塊全用上。有的居民將家中的食用油拿來,鐵鍋拆下,餘人紛紛仿效,城上架起了數口大鍋,待燒得冒煙之時,滾燙的熱油傾洩而下,燙得城下一片鬼哭狼嚎,隨後火箭射出,大火漫卷,丁賀信甚至聽到了燒人肉時嗞拉嗞拉的聲響。
攻城的軍隊終於開始後撤,但丁賀信心中並無絲毫歡喜之意,他知道更艱苦的戰鬥還在後面。
李天涯臉色嚴峻得就象海岸邊的礁石,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雙魚府如此難啃。連續攻了十多天,已損失了三千多人,竟不能把它拿下。看著並肩戰鬥過計程車兵一個個倒下,他不禁心痛不已。若不是情勢危急,他真想放下達撤退的命令,他日尋機再來。然而也只能想想而已,臨近傍晚,他接到郎碧空透過“東海之鷹”傳來訊息,凌治方統率的大軍已到達青龍府城下,若不能在短時間內拿下雙魚府,打通石門與青龍府的聯絡,把郎碧空迫切需要的軍需物資運過去,把增援部隊派上去,以進可攻,退可守。面對凌治方這樣的一代名將,後果不堪設想。
據情報,豐城、陸安、望江三府派出支援雙魚的軍隊已在路上,雖然懾於他李天涯的威勢,生怕被包圍吃掉,互相觀望,行動遲緩,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現象,只要凌治方的軍令到達,這些人肯定會不顧一切壓過來,到時,不但雙魚府攻不下,連石門府恐怕都保不住。
沙土源源不斷向城牆下運送,城下的火逐漸被撲滅。大批的備用雲梯,攻城戰車開始向城下開進,弓箭手已處在有效的射程內,只等李天涯一聲令下,攻城戰鬥將再次展開。
“擂鼓!吹號!”幾個字從李天涯緊閉的嘴角迸了出去。
攻城部隊踏著堅定的步伐,開始向城下開進。
“黑雲壓城城欲摧!”看著黑壓壓的軍隊再次撲了過來,剛剛喘上幾口氣的丁賀信抖抖精神,嘶啞著嗓子大聲喊道:“準備戰鬥!”隨著他一聲大吼,躺著的、坐著的、趁功夫打盹的,彷彿被打了一針強心劑,幾乎齊刷刷躍起身形,向城垛撲過去。
丁賀信知道餘下的戰鬥就是要比耐心,比毅力,更比的是實力。但無論如何,即使最後戰鬥到一兵一卒,也要與敵人拼個魚死網破。
抬起痠痛無力的胳膊,惡狠狠把手中的石頭砸向順著雲梯往上爬計程車兵,那士兵發出一聲慘叫,向下躍去。這時一隻箭露了過來,深深地鑽進了他的胳膊中。
“大人,你受傷了?”旁邊的一位師爺驚叫一聲,衝了過來,想幫他處理傷口,丁賀信抬起未受傷的左手,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混帳!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婆婆媽媽,給老子守城去,這點傷老子還能忍受!”心急似火,再也顧不得風度,就差罵娘了。
李天涯雙手一振,盔甲自動從身上脫落,大喝一聲:“拿刀來!”
“將軍,你須坐鎮指揮,怎能親自上陣?”旁邊一位參軍連忙阻止。
“拿刀來!”李天涯大眼一瞪,威稜四射,一旁的親衛再不遲疑,將李天涯的闊背大刀遞了過來。
李天涯伸手接過,連劈兩下,剛要開口,頭頂響起尖厲地鳥鳴,接著撲楞楞一響,一隻神駿的大鳥落到了他的肩上。
李天涯心中格登一下,一種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連忙把刀交給身邊的親衛,伸手柔柔梳理了一下大鳥的羽毛,抬起它的一隻翅膀,從下面揭下一張紙。
“石門府遭來歷不明大軍突襲,請速回師相救!”紙上的十多個字個個如箭,刺在了李天涯的心上。
“怎麼可能?”李天涯渾身抽緊,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將軍,你怎麼了?”旁邊的人見李天涯的臉一片慘白,擔心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李天涯擺擺手,“石門府遭大軍突襲,請速回師相救!”一遍遍在他的腦海中流過,“大軍,哪裡來的大軍,難道是從天上飛來的?”想到這,他激靈靈打個冷戰,一切全明白了。“那五百艘大船哪裡是運糧來的,分明是內藏軍隊,等到了望江府,換剩小船順白龍江而下,直達石門府,以切斷他後退之路。”
“好個凌治方!好個燕驥遙!這虛晃一槍的妙招,真是狠到不能再狠。”
“回軍救援,敵情不明,士兵疲憊,一旦落入官兵的包圍,後果不堪設想。”李天涯瞬間已將利害關係想明。“罷!罷!罷!這回咱就賭上一賭,只要拿下雙魚府,與青龍府背靠背,未始就輸給凌治方了。”心念既決,他反而平靜下來,要過毛筆,刷刷刷在紙上添了數行,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