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她看著這個讓自己“日夜思念”的傢伙,突然覺得他一定是瘋了,就在幾天之前,雙方還在打打殺殺,然後突然間就說什麼合作,而且是要暗精靈和牛頭人以及人類去合作?
“為什麼不呢?”林太平笑眯眯的摸著下巴,無形的惡魔尾巴又在身後搖晃,“打打殺殺什麼的最無聊了,說到底任何奮鬥的目標,不就是為了能改善生活盡情享受嗎?”
好吧,夜歌還真的無法反駁,即使她再怎麼不甘心,可是也必須得承認,這傢伙說得很有道理,在這個世界上,修煉也好冒險也好戰爭也好,歸根結底總結起來,都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只是實現方法不同罷了。
“所以,我們為什麼不試著聯合起來,去獲得更大的利益呢?”林太平放下刀叉,露出八顆雪白牙齒,“兩個月,只要兩個月,我們就能賺到一大筆錢,大到出乎你的想象,到了那個時候,你想要得到什麼都沒問題。”
真的假的?夜歌更加覺得難以置信了,兩隻尖耳朵急促的搖晃著,充分顯示出她內心的迷惑困擾。
“當然是真的。”林太平繼續挖坑埋人,身後已經不是一條惡魔尾巴在晃,而是幾十條尾巴一起晃啊晃,“難道你不想要精美昂貴的珠寶?不想要華麗舒適的女裝?不想要附魔的武器?不想要很多優秀出色的男人,哭著喊著要給暗精靈生孩子?”
徹底暈頭轉向了,夜歌滿眼都是小星星,不由自主的下意識點頭,可也就是幾秒鐘後,她突然就一個翻身後躍,露出了警惕表情:“等等,我明白了,你這傢伙回到惡魔島的真正目的,就是打算騙我們跟你走!”
“有嗎?”林太平滿臉無辜的眨眨眼睛。
還來這一套?夜歌恨得牙齒都咬碎了,她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為什麼這傢伙會莫名其妙的跑回惡魔島,為什麼那些蠢牛每天都在炫富,原來說到底最終的目的,就是想騙暗精靈上賊船來著。
“什麼叫賊船?”林太平很不滿的舉手抗議,“好吧,我承認我有這個打算,但問題是你們會損失什麼,你們什麼都不會失去,反而會得到更多咳咳,事實上,只要看看我這張臉,就知道我有多誠實可靠了。”
可靠你個頭啊!暗夜看著那張笑眯眯的臉,不動聲色的從身後拔出一根木棍,就是現在了,與其聽這個傢伙繼續胡說八道,倒不如現在就把他打暈,然後拖進草叢裡生孩子,生很多很多的
“族長!”但就在這時候,一個負責在海灘上監視的暗精靈,卻突然從遠處急速躍來,還未靠近就喘息著呼道——
“船,好幾艘船,全都掛著黑色骷髏旗,正在靠岸!”
海盜血眼?林太平和暗夜彼此對視一眼,突然不約而同的站起來,並肩衝上部落外的小山坡,林太平從懷裡取出一隻單筒望遠鏡,順手也扔了另一隻給暗夜,兩人一起向著不遠處的海岸線望去。
就在他們的視線中,三艘懸掛著黑色骷髏旗的中型快船,正逐漸減速靠近惡魔島淺灘,還未等到船隻停穩放下鐵錨,大群海盜就已迫不及待的跳下來,如同密密麻麻的蟻群似的,直接涉著淺水登上沙灘。
這些海盜至少有兩百多人,沒有什麼組織性和紀律性,揮舞著嗜血的銀白彎刀,裸露出滿是刀疤的漆黑上身,叫囂怒喝嘈雜喧鬧著,時不時還會爆發出尖厲的怪笑聲,窮兇極惡的佔據了大半個沙灘。
“兩百多人,比預計中的更多。”夜歌看著遠處黑壓壓的人潮,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卻又很快冷哼一聲,“不過,沒有合作和紀律,再多的人也只是烏合之眾。”
“是不是感覺到壓力,有點心虛了?”林太平笑眯眯的看著她,又示意她往右邊看,“注意看那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看起來很奇怪的傢伙,就是愛德華所說的血眼船長。”
事實上,雖然被混雜在幾百名海盜中,但那位血眼船長還是格外醒目,身軀魁梧得如同一座小山,兇惡的臉孔上僅剩一隻獨眼,泛著鮮紅如血的光芒,而最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右臂已經被連根斬斷,取代這手臂存在的,是一條蜿蜒扭動的漆黑章魚觸手
“很古怪!”林太平和夜歌彼此對視一眼,都能察覺到對方的想法,毫無疑問,那條看起來很詭異的章魚觸手,絕對不會只是擺設,所以這就意味著
幾乎在同時,隨著血眼船長揮舞著觸手怒喝催促,那些毫無秩序的海盜終於集結起來,惡狠狠的叫囂怪笑著,如同一片洶湧澎湃的黑色潮水,肆無忌憚的湧向岸邊叢林,哪怕是隔著遠遠望去,也能感覺到那種令人窒息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