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之恩,情同再造,若有機會,吾等願竭盡全力、報答二位。”
“九殿下此言白某愧不敢當。”白鼎臣淡淡一笑,“您報答百里將軍就罷了。下臣就算了。”
“既然白大人不願居功,泰兒就不必多言了,呵呵呵,心中記得便是。”龍煊燁出語道。
林笑卻看著白鼎臣,心中暗想,這白鼎臣好生倔強,公然讓皇子與皇帝都下不來臺。
他對麒光的恨意就那麼深麼?
剛收回目光就對上了百里青鋒的目光,二人不由自主都一呆,隨後百里垂下眼簾,林笑卻心臟大跳,面紅耳赤。
麒惠一把扶住他,只覺他渾身顫抖,氣息不穩。麒惠的目中閃過一絲擔憂。緊緊扶住林笑,生怕他再次昏倒。
陽光明媚,蝶舞蜂忙。
御花園內奼紫嫣紅,風光正好。
龍煊燁與白鼎臣、百里等人走在林蔭路上,“朕曾聽說,蕭沐華與蕭衍父子皆善辭賦,天下皆稱其父子之才,不知是否確有其事?”龍煊燁笑眯眯地問道。
“的確。蕭禮宗善做宮詞,哀宗善鼓瑟吹簫、和聲度曲。不過先賢有言:‘君之才,在乎文德武功而已。文則經天緯地,詞令曲策;武則禁暴戢兵,安人和眾,此南面之宏圖也。至於鼓瑟吹笙、和聲度曲之能,斯乃伶官之職,豈為天子之所務乎?’,是以臣以為,蕭禮宗與哀宗實不可稱為有國君之才,只能算作文士伶官之才也!”白鼎臣笑著道。
“哈哈哈哈,白愛卿之言甚是有理。”龍煊燁大笑。
“不過,蕭禮宗的文采的確是很出眾的。”百里青鋒忽然說。“日前臣曾偶然間想起禮宗悼念故孝安皇后的一首《採桑子》,心裡很是有共鳴。”
“哦,那首《採桑子》是怎麼說的?”龍煊燁笑著問。
“花前失卻遊春侶,獨自尋芳。滿目悲涼,縱有笙歌亦斷腸。林間戲蝶簾間燕,各自雙雙。忍更思量,綠樹青苔半夕陽。”百里青鋒低聲吟哦,龍煊燁等人聽了皆不語了。過了一會,龍煊燁道:“百里將軍年紀輕輕,又未曾娶妻,怎麼會對這種懷妻之詞有共鳴之感呢?”
“想必是心懷相思之人。”百里青鋒深深看著皇帝,淡淡道。“思念自己愛人的心情,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唔”龍煊燁也笑了,“朕也甚是思念去世的二位賢妻,不過後來朕發現,思子更深切、更痛心呢!等百里將軍有了子嗣,就能明白為父之艱辛了。”
“臣已決定,此生不娶,日後當過繼族中子弟為子。”百里青鋒看著龍煊燁,沉聲說。
“百里愛卿倒也不必如此。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以你的人物風采,若是沒有親生的子嗣,未免令人遺憾了。”龍煊燁依舊笑眯眯地說。
“臣已在族人面前立誓不娶了。”百里青鋒說。“臣心中只有一人可為伴侶。他娶對臣心愛之人不公平。”
“想不到,百里愛卿如此深情。”龍煊燁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說。
“為了臣所愛之人,臣可以拋棄整個世界。”百里青鋒的面上忽然現出一絲譏誚的笑意。“臣沒有什麼不能割捨的東西。”
龍煊燁看著他,不說話了。
沒錯,這個人為了自己的愛情什麼都敢背叛,貳臣都做了,他還有什麼豁不出去呢?
“臣心愛之人天下只那一個,陛下的兒子卻遠不只一個所以,思妻與思子,總歸是不一樣的。”百里青鋒微笑著,慢慢說。
“是不一樣。不過,朕愛兒子遠比愛妻子深。”龍煊燁淡淡回道。“自己的血脈,感情終究是不一樣的。”
二人皆微笑著看著對方,空氣裡卻似有火花四濺。
白鼎臣看著二人,面上浮現出一絲冷誚之意,瞬間隱去。
“呀!陛下!”一聲嬌呼響起,百里與龍煊燁都收了目光,眾人看向嬌呼者,只見董美人與幾位宮妃正款款地在宮人們的簇擁下向這邊走來。
“臣妾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妃都深深施禮。
“愛妃你身子不方便,就不要施禮了。”龍煊燁上前輕輕捉住董美人的纖手,扶起她,又扶著她腰肢道。
“陛下今日怎麼興致這麼好,還來園子裡賞花了?”董美人嬌滴滴地道。
“哈哈哈哈,朕今日得了一龍一鳳為臂助,心情甚好,是以才來走走,順便跟兩位愛卿拉拉家常話。”龍煊燁笑咪咪地說。
“臣妾等沒有打擾到陛下和大人們吧?”董美人轉了下眼珠,頑皮地吐了下香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