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光球突然搖動了幾下,我站立不穩跌坐下來。光球開始往前飄,四周的漆黑退去,前面出現了透著朦朧光線的洞口。光球穿過了那個洞口,咦?這裡不正是王都的城門?在我的驚訝中,光球繼續往前飄,前面竟出現了王宮高聳的宮殿。光球飄到王宮最高的高臺上,我看到了西平王,還有大王,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站立在高臺之下的人。
飄在上空的我拍著光球朝他大聲喊:“王兄!我在這裡!”
但是,任憑我怎樣大叫大喊,西平王和其他人都沒有往我這邊看來,象是完全沒有人覺察到我的存在。我不再叫喊,沮喪地停住拍打光球的手。
大王站了出來,開始對著高臺下的人說話,但我聽不到半點聲音。一切,就象一套無聲的電影在我眼前放映,只見影像聽不到聲音,而電影中的人也不知道有我這麼一個觀眾在旁觀看。
大王舉起一頂前後垂著珠子的黑色高冠,戴到了跪在他前面的西平王的頭上。高冠戴穩,西平王站起來,舉起了右手,面朝高臺下的人不知道說些什麼,說罷,衣袖一收,臺下所有的人紛紛下跪朝拜,黑壓壓的跪倒了一大片的人。
眼前的景象開始消失,四周又再陷入漆黑之中,光球又開始飄動。在黑暗中,一個白點從遠方向我這邊快速地移動過來,那白點靠近,我終於看清楚原來白點是一個人。白衣銀髮,在漆黑的背景的襯托下特別顯眼。
“蒼狼!”我用力地向那人揮手大喊。
蒼狼和西平王一樣對我視而不見。手裡提著一個灰色布包的他,疾風一樣從光球旁邊跑過,很快地跑遠,不見了蹤影。光球繼續飄,一些流螢般的點點綠光自四周升起,劃破了黑暗,漸漸地光亮起來。在幽幽的綠光中,我發現自己已經飄到一個充滿了瘴氣的地方,一座到處是形狀古怪的岩石的大山,山上所有的樹只有光禿禿的樹杆,不見半片的樹葉;而這座山上,擠滿了各種妖怪,它們互相撕殺著,用盡各種手段把在自己前面的拉下來,拼命地往山頂上擠。
山頂上,有一塊凸起起碼一米高的平坦大岩石,岩石的四周圍著更多殺成一團的妖怪,它們拼了命地擠,應該就是想要擠到這裡來。
山下起了一道滾滾的塵煙,塵煙所到之處,所有的妖怪都被彈開到幾米以外。那塵煙直往山上衝,衝到大岩石之上,停了下來。塵煙散去,白衣飄動,蒼狼風度翩翩地站在岩石的中央,把手中的布包往地上一扔,一顆鷹頭從包裡跌出來,在地上轉了幾個圈。他撿起了鷹頭,高高地舉起,傲然地俯視著底下的妖怪。還在岩石四周撕殺著的妖怪全都住了手,目光一致地抬頭看向他,然後統一地向他俯身低頭。
光球開始往上升,我抱著一絲希望再次用力地拍打著光球大喊:“蒼狼!我在這裡!蒼狼!”
沒有人往我看來,回應我的是一片死寂。光球越飄越高,蒼狼離我越來越遠,然後,那個白影,那塊岩石,那座大山,瞬間化成一堆流沙急速流逝,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在黑暗中繼續飄向不知的前方,飄不了多久,四周忽然光亮起來。這一次,我到了一個湖天成一色的美麗地方。這個非常眼熟的湖,是春都的春湖!湖上的高坡,已經立起了一座陌生又似曾相識的建築物,這是為我而建的別苑?
湖,還是那個湖。景物依舊,那人呢?
我著急地張望,光球往上飄,飄到了別苑的上空,然後又往下沉。前面出現了一座依著山勢而建的高臺,高臺上有一個別致的涼亭,涼亭中,孤孤單單的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看著那個身影,我的心頓時激動起來。
光球往涼亭飄近,那身影慢慢地轉過來,我看著他,不由地怔了一下。眼前這個憔悴落魄、沒有生氣、神情呆滯的男人,還是我所認識的那個伏火龍嗎?
伏火龍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是我的無雙彎刀!
他低頭凝視著手中的刀,手輕輕地撫摸著劍鞘,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到劍鞘上。
我心痛地看著近在眼前的他,想伸手去摸他那張憔悴的臉,想對他說“不要哭”,但我的手被光球擋住了,什麼都做不來。
過了一會,他拔出了彎刀,把手放到劍身上,摸過泛著寒光的刀鋒。血從他的掌中流出,順著刀鋒慢慢流下,滴到地上。
“你這笨蛋!你在幹什麼?”我氣憤地大喊。
伏火龍悽然地笑著,對著那把滴血的刀不知在說著什麼。我看著他的口型,他好象在重複地說著“無雙”,好象還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