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兩張桌子都放滿了。
莊大媽點起了好些燈,把屋子照得通亮的。她捧出了一罈據說是自己釀的果子酒,給每個人倒了滿滿的一碗,然後坐到我的旁邊,招呼大家開席。她熱情地只顧著往各人的碗裡夾菜,自己倒沒有怎樣吃,直到我把她強按著坐下來才罷休。
我們邊吃邊聊些無關要緊的家常話,聽著莊大媽興高采烈地說著有關鹿山和鹿城的一切,我忽然想起了蘇君君,那個我曾經想過要幫她脫離風塵的女子。如果她現在還是在春樂居里營生的話,只要她願意讓我幫她,我一定會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幫助她的。
我問:“莊大媽,你知道君姐姐的近況嗎?”
莊大媽疑惑地反問:“君姐姐?”
我補充說:“就是春樂居的蘇君君。”
“哦!”莊大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嫁給鹿城的虎威侯了。”西平王平靜地從旁插過話來。
“什麼?”我不太相信地叫起來,“虎威侯?那個定陵君的父親?”
“沒錯。”莊大媽接過話來,“在你們走後,蘇君君她想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表演,吸引了不少人前去觀看;因為那些表演和人們平常看的完全不同,而且非常有趣,所以春樂居的名聲越來越響;不但鹿城裡的人愛去春樂居湊熱鬧,連附近城裡的人也慕名而來;最後,連虎威侯也成了春樂居的坐上賓。那虎威侯喪妻多年未續絃,蘇君君又是夫亡寡居的,那麼一來二去,虎威侯就看上了蘇君君,不但把她娶進門,更把她立為正妻。蘇君君她現在已經是風光的侯爺夫人,春樂居也不再是不正經的地方,都成真正的文人會社。”
聽了莊大媽的話,我不禁地在心裡暗自嘲笑自己一下。原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路要走,每個人也有自己不同的打算和想法,每個人都有他們各自的命運,由不著別人去為他們白操心。
燭光漸暗,一頓豐盛的農家飯終於吃完。
抵擋不住莊大媽的熱情,在夜宴臨近尾聲的時候,我喝下了半晚酸酸甜甜的果子酒。在夜宴結束後,我便開始醉了。
腳步有些不穩地走出莊大媽的家,莊大媽跟在後頭舉著燈籠為我們照明。我在西平王的扶持下爬上了馬車,剛一上馬車,之前不知道跑到那裡去的蒼狼也跳進了車廂。酒醉有些難受的我,沒有向蒼狼三八他去哪了,只是一聲不響地靠在一邊。蒼狼也沒有其他的舉動,只是象來時一樣,擋在我和西平王之間。
和莊大媽告辭後,馬車順著來路回去。晃來晃去的馬車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忍不住揭開窗簾把頭伸到外面透氣,卻無意地發現,今天的夜空很漂亮,散滿了亮晶晶的星星。
“忘憂,你怎樣了?”
“主人,你沒事吧?”
西平王和蒼狼那關切的聲音同時從後響起。
我回過頭說:“沒事,只是覺得有些悶,想透透氣。”
西平王說:“要不,讓車停下來休息一會再走。”
“不用,我沒事。”我繼續把頭伸到窗外看星。看著天上閃亮的星星,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坐在軒轅紅豔的冥鳥的鳥背上、從祝融村落飛到商城的那個晚上。今晚的星星,和那天的看起來一樣的亮!回想起我五音不全地去演繹李宗盛的凡人歌,竟然沒有人說我唱得難聽,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西平王好奇地問:“忘憂,你在笑什麼?”
我坐回車內,說:“想起了從祝融村落到商城的那天晚上。對了,小西王兄,那天所有人都表演過了,就欠你沒有表演。”
黑暗中看不到西平王的表情,只聽到他說:“怎麼忽然提起以前的事了?”
趁著幾分醉意,我大笑起來,然後說:“因為我想讓你補回那天的表演啊。”
還以為西平王會很乾脆利落地拒絕我的要求,想不到,只聽到他輕聲一笑,然後說:“你總是能在任何的時候,想到一些奇怪的主意。你想要我表演什麼,說吧。”
意想不到的大方,我毫不遲疑地說:“就表演唱歌吧。”上次軒轅紅豔怎樣都逼不了她的三表哥開金口,現在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得要抓緊機會,好好地證實一下,西平王是不是一個五音不全的人。
“好。”答應得還真爽快。
我得意地笑著:“洗耳恭聽。”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西平王的歌聲一出,我馬上呆住,不是因為他的歌聲裡那很能媚惑人心的磁性,而是他唱的那首歌。
他唱的,不就是“凡人歌”麼?我只唱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