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教坊歌舞藝人魚貫而出,集殿中起舞。齊衍與坐在下首的衛邪王及各親王相談,容蕭便與離自己不遠的衛邪王妃說笑。
酒過三巡,歌舞之聲漸緩,夜風生涼,殿中大半人都有了些微醉意,衛邪王晃悠悠的站起身,舉杯道:“臣衛邪王呼烈,在此代表衛邪全部子民,願世代效忠天朝大昌,與陛下結萬年之好。”
齊衍笑笑,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勉勵之語,並耐心的等著他說後面的話。
容蕭與衛邪王妃也很有默契的停下交談,目光轉向衛邪王呼烈,殿中也漸漸靜了下來。
呼烈清了清嗓子,笑道:“先前有大昌九皇子來使,在衛邪至今傳為美談。如今衛邪與大昌已結萬年之好,何不再湊成一樁美談?臣有一胞妹,是草原上最美的月亮,今日,願為陛下獻舞一曲,遂成秦晉之好。”
齊衍不動聲色,笑著抿一口菊花飲:“如此,便請她上殿吧。”
呼烈哈哈一笑,躬身道:“月亮自然要在夜色中,才是最美的。請皇上移步殿外。”
帝王的目光掃過殿中,最終落到手邊的容蕭身上:“貴妃,可願與朕同往?”
唇畔的笑意綿長,容蕭頷首,笑道:“臣妾也正想一睹玉月清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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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與貴妃起身,眾人自然相隨,剛走到殿外,只聽衛邪王擊掌兩下,四周的吳笛胡笳之聲,便嫋嫋響起,不同清琴絲竹,那樂聲帶著
異域風情,竟如一股香粉,四下飄散,讓人整個心都在發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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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塗香莫惜蓮承步
隨著胡笳絲竹聲響起,紫宸殿外的湖上,好似飄著一層煙波。宛如一股純釀劃入心口,越來越高的笛聲中,竟漸漸多了細碎的響鈴之聲,彷彿碧波中的圈圈水花,一蕩蕩間由遠及近。湖中的九曲迴廊上,悠然揚起一個曼妙的舞姿,她身穿撒花煙羅衫並紫綃翠紋長裙,舒腰展袖中如轉風迴雪、袂拂*,只遠遠一個身影,便好似月影悽迷中的凌波仙子。
齊衍轉向容蕭:“貴妃以為如何?”
避開皇帝的視線,容蕭道:“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
齊衍淡淡一笑,待還要開口,便聽得一聲女子婉歌,似一根銀絲拋入天際,又似袖掃飛瓊,那聲音不大,卻悠悠揚揚,入耳有說不出的妙境。隨著歌聲漸高,她足下手腕所繫的響鈴也漸合拍而起,淅瀝中似有五音十二律。
風吹起她衿上飄帶,長袖回鸞,繁姿向曲,隨著低旋,披散的青絲在腰際劃過弧度,才顯出她如玉的容顏來。
眾人觸目,只見那女子時妝靜洗,轉眄流精,只額頭上帶著掛珊瑚抹額,同玉峰中雪蓮一點。冰清玉潤之姿,便是一直清純以美的惠妃,也要為之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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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蕭看著眼前的女子,素肌天真、玉立瑤池,真是罕見的絕色。只見她翩躚而來,在距離皇帝幾步遠處款款下拜,鶯聲道:“橋成漢渚星波外,人在鸞歌鳳舞前。大昌皇帝,淑蘭儀珠給您請安。”
齊衍笑著看她一眼,問道:“你可知這兩句詩是什麼意思?”
淑蘭儀珠低垂著臉,柔聲道:“回皇上,臣女不知道,只是聽來衛邪的中原人念過,覺著好聽,便記下了。”她略一停頓。稍稍抬起眼來,語氣中帶著嬌憨的遲疑,“皇上,臣女唸錯了麼?”
“沒有,詩意在人心,你怎麼想,便怎麼念。”示意她起身,齊衍笑問,“朕方才聽你唱歌,並不是中原話。可是你們衛邪曲子?當什麼講?”
“是。臣女獻醜了。在衛邪。這首曲每個女子都會唱,其意便是。。。”淑蘭儀珠眸若秋水,微微漾起又低下去,她垂頭看不出表情。聲音中卻含著婉婉情意“今日見君,不勝歡喜。”
這樣直接的表白,眾人皆是一愣。唯有衛邪王得意大笑。
女子聲音清越婉轉,卻像是細小的倒刺,在心尖颳了一下。不等容蕭細思體味,便聽身後“咣噹”一聲脆響。
回過頭去,只見是禮親王齊諍,已不勝酒力,醉倒在殿中。連帶打翻了酒盞。
從入殿起,齊諍便甚少說話,一直低頭飲酒,能撐到現在才醉,已是不易了。齊衍心知他是因見到衛邪王勾起舊恨。才如此形狀,也不多苛責,只淡淡道:“來人,禮親王不勝酒力,帶他到乾清宮配殿醒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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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蘭儀珠是萬壽節後第二天才到清寧宮給容蕭請安的,彼時諸妃都已坐齊,只有她姍姍來遲。
她穿著菊紋上裳與百褶如意月裙,青絲只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