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睜大了眼,沉穩的呼吸微亂:“娘娘。。。臣妾。。。。”
“來生飄渺,便不必談了,今生還很長,德嬪,這次路在你自己腳下,身不由己不是託詞,而是無能!”容蕭向身邊略一回眼,端起手邊的茶盞輕啜,劉平和馮喜,便將雙陸拖了上來,雙陸口中塞著粗布,手被綁在身後,嗚嗚說不出話。
“德嬪,你與他之間,如果只能保一個,本宮保你。不因為別的,你既然當日選擇投誠於本宮,本宮便不會將你捨棄。”,對上沈團兒震驚的眼,容蕭悲憫看了雙陸一眼,咬牙揮手。
一碗漆黑的藥汁被端上來,馮喜拔開雙陸嘴上的粗布,不等雙陸發出一聲短促的喊叫,劉平便已經將藥汁咕咚咕咚灌入雙陸口中,饒是他不斷扭動著身子掙扎,但被馮喜大力扒開的嘴,卻怎麼也閉不上。
沈團兒跪在一邊,眼看著雙陸被灌下大半碗藥汁,掙扎倒在地上,喉嚨中發出‘嗬嗬’響聲,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他扭曲的臉上像是承受極大的痛苦,片刻短促而尖銳的嘶叫一聲,猛咳出一口血。
血濺在沈團兒的手上,還帶著溫度。
“他說過什麼,本宮從未聽到;他沒說的,未來再也不會開口。”容蕭示意左右將雙陸拖出去,淡淡道,“內監不會寫字,只有一張嘴,如今,他口不能言,你若不放心。大可隨時傳太醫來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沈團兒不知如何作答,愣愣跪在地上,連眼淚也忘了流,“娘娘,您。。。。不殺臣妾?”
“若想要你的命,今日在林中等你的,便是宗人府和尚宮局了。”容蕭含笑,眼神卻漸漸冷凝,嚴肅道,“本宮保得了你一時。保不了一世。德嬪。如果你拿自己當個人,便沒人敢看你做奴才。”
沈團兒仰頭看著容蕭,酸楚羞愧的霧氣在眼中氤氳,窗外雨聲漸歇。只餘被驟雨漂洗成一片澄淨夜色。
夜已經過半,容蕭有些累了,扶著錦宜緩緩起身,垂眼看哀泣不止的沈團兒,吩咐道:“德嬪與本宮對弈得興,今晚便歇在這兒了,待會兒將東暖閣收拾出來。”說罷盈盈轉身,蓮步往內室走去,再不回頭。
。
時間漸漸走到三月中。嚴冬的最後一絲冰雪都已融化,宮中百花盛開,春光重臨,宮中妃嬪都褪去了厚重棉衣,薄緞錦裙穿在身上。鉤線回針中春華無限,說不盡的婉轉清揚。
貴妃因身子一日重過一日,依舊不理內廷諸事,只將六宮掌權,仍交付莊妃惠妃之手,敬妃德嬪相助左右。
在這一個月中,德嬪生母張氏被太后懿旨冊封為五品誥命,許宮中行走。德嬪也被正式錄入玉蝶,獲得死後進入皇陵享受香火供奉的資格。德嬪歡喜激動之餘,心中愈發感念容蕭恩德,因為若不是貴妃在太后身邊周旋,冊封張氏五品誥命,未必能求得太后首肯,有了這道懿旨,便是穆敬梓與沈氏入宮,也再說不出什麼,她自己,也再不用受沈氏擺佈,從此能在宮中抬起頭走路。
對於德嬪生母的進封,宮中雖然不少注目,但卻甚少有人眼紅。各宮諸妃,均是官宦子女,生母大多是二三品的夫人,一個五品誥命,實在入不得眼。況且,德嬪雖然生母進封,但她自己卻並未得到過多恩寵,皇帝到淑仁宮的日子仍是不多,即便偶爾去了,也是白日略坐,用膳罷了。
德嬪生母微賤,且無聖寵,為人又怯懦謹慎,眾妃不將她放在眼中之餘,卻也莫名多了些不設防的親近。就連一向善妒跋扈的惠妃,都對德嬪格外寬容,轉而將苛責都放到頗得聖眷的貞妃身上。
此刻貞妃正坐在景儀宮偏殿中,對著一臺繡架愁眉苦臉,她手中捏著一根銀針,躊躇著不知從何下針。
“公主,惠妃這是成心為咱呢。”站在貞妃身後的胡裝婢女皺了皺鼻子,不悅道;“皇宮中的女人真壞,她們臉上的笑,就跟刀子一樣讓人發冷,一點不像咱們衛邪的女子心胸開闊。”
貞妃揉了揉被針扎紅的指尖,小聲斥責道:“蘇那兒,你什麼時候能管住自己的嘴,小心我回去打你板子。”
“這裡面又沒人,怎麼不能說,公主,照奴婢說,您就應該告訴皇上去。”蘇那兒湊到貞妃身邊,嘟囔道,“惠妃不就是比咱早入宮兩年麼,論品級,您跟她一樣,怎麼被看不起,公主就是打奴婢,奴婢也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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