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瞎子了。
容蕭自然明白婉和是什麼意思,但細想自己對惠妃的照顧也算謹慎小心、無微不至,既然問心無愧,便事無不可對人言,難道還會說自己害了龍嗣不成?想到這,容蕭淡淡一笑:“你不要怕,有什麼便說出來。若是本宮沒法子,還有皇上為你做主。”
齊衍的目光在容蕭身上打了個轉,才轉向跪著的婉和:“你不要忘了誰是你的主子。”他語調平平,卻留下很大的遐想空間。
婉和看了眼容蕭,又看了眼躺在榻上的林悠月,咬了咬唇,低聲道:“只是貴妃娘娘送來的羅果羹,清涼爽口,我家主子喜歡得緊,每日都能用上一盅。”
“朕不記得御膳房有什麼羅果羹。”齊衍這話本是陳述,但雙眼卻看向容蕭。
容蕭微微欠身道:“回皇上,是景儀宮小廚房做的。前些日子妹妹來我這兒,說吃不下東西,臣妾便命人做了這羅果羹送來。”
跪在榻前的張太醫忙道:“娘娘可否告知臣下,這羅果羹中有何食材?”
容蕭原原本本的將羅果羹中的主要食材說了一遍,提到蘆薈,不等張太醫細問,便道:“臣妾因不通醫理,特地宣了那天太醫院當值的王太醫來,才得知這蘆薈性寒,對孕婦有損。但想著妹妹此時就願吃口清爽的,便又問太醫有無食材可替代蘆薈。”她心懷坦蕩,說起話來也不緊不慢,“太醫說西瓜近瓜皮處的果肉與蘆薈差異不大,況吃了對懷胎之人也有好處,於是臣妾便命人將裡面的蘆薈換了。所以,這羅果羹雖是臣妾送的,但臣妾擔保其中無半點對皇嗣不利的東西。請皇上明察。”說完起身跪在齊衍面前。
齊衍把玩著拇指上的扳指,神情莫測:“把王太醫和景儀殿廚娘叫來。”
。
待王太醫與廚娘到風月軒時,為了不影響惠妃休息,審案現場已經從內室轉到了正廳。所以跟著一道來的郭嬤嬤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貴妃。
齊衍與自己的奶孃感情還是十分深厚的,見郭嬤嬤進殿,神色立刻緩和下來:“嬤嬤怎麼來了,理應是朕去給嬤嬤見才是。”命人給郭嬤嬤在上了座,齊衍笑道,“這次出巡得匆忙,也沒顧上與嬤嬤見一面,嬤嬤在宮中住得可舒坦?”
郭嬤嬤慈愛一笑:“皇上雖不在京城,可蒙貴妃娘娘照顧,讓老奴單住著一個院子,每月都有許多份例賞賜,成日十幾個丫鬟婆子伺候著,貴妃自己還怕老奴寂寞,時不時的邀著一同說話,老奴過得再沒有現在滋潤。”
齊衍自小與奶孃一同長大,自然知道她的脾性,輕易不誇讚何人,此刻聽她這麼一說,不由用眼角看了眼跪著的容蕭,笑道:“那都是她的本分,嬤嬤且受著就是。”
郭嬤嬤淡淡一笑,也不多說,只道:“老奴這趟是來瞧惠妃娘娘的,不知娘娘可安好?”
齊衍沒有說話,跪在底下的婉和膝行兩步道:“回嬤嬤,我家主子早前時候肚子便隱隱作痛,奴才們實在擔心便請了皇上過來。”
郭嬤嬤一驚,忙問:“可請了太醫?太醫怎麼說?可喝了藥,現在可好些了?”
婉和道:“皇上一來便宣了太醫,太醫說是動了胎氣,現下已無大礙了。”
“昨個我來瞧還是好好的,怎麼今天早上就成了這樣。”郭嬤嬤皺著眉,一臉焦急,“貴妃不是給風月軒安了太醫,怎麼早上起來還任由娘娘疼著?今天若是皇上不在,你們這些做奴才的便不知去請太醫不成?!”郭嬤嬤說道最後已提高的嗓門。
婉和讓郭嬤嬤堵得說不出話,只一個勁的磕頭:“奴婢知錯了,皇上贖罪。”
郭嬤嬤看都沒看她一眼,起身面向齊衍:“老奴是皇上召來輔助貴妃娘娘,幫惠主子穩胎的,如今惠主子出了這樣的事,老奴難辭其咎。”說著就要跪下。
齊衍擺擺手讓人攙住奶孃:“嬤嬤此事與你無關。”
郭嬤嬤看了看一殿跪著的人,堅持道:“跪在殿中的人,都是幫惠主子穩胎的,老奴也應在其列。況老奴身為皇上奶孃,更不能臨陣推脫。”
齊衍命手下宮人強把郭嬤嬤攙回座位,看了眼容蕭,道:“貴妃,你且說說,朕為何要讓你跪著。”
容蕭入宮來頭一次跪這這麼長時間,膝蓋早就又腫又痛,但腦子卻一直沒停下。自己的羅果羹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日日送去的惠妃也都吃了。況且昨日晚上她親自去看,惠妃還說笑得起勁,一點不妥都沒又有,若真是因吃食惹出來的,那應該早就又跡象才是。可太醫院每日呈上來的診脈記錄,也都沒說惠妃動了胎氣。
這